己的房间,曲非烟从自己包袱中取出一套男装递给小男孩,两人身高年龄相仿,小男孩穿上很合身,曲非烟赞叹了几句,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不由分说替小男孩穿上。又摸出几两碎银子送给小男孩。
小男孩连声道谢,曲非烟笑道:“你要真心谢我,就帮我做一件事。”
小男孩警惕地看曲非烟,待曲非烟说出要他做的,只是帮她买京城里的一款小吃时,他一拍胸膛:“小事,这时那家店应该还开着门,我这就去帮你买。”
“等等,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梳一下。”
“呀,自己来。”
“呵呵,你梳的不好看,你梳个跟我一样的,这个好看。”
小男孩真个学着曲非烟的样子,把所有头发梳拢到头顶,曲非烟递给他一条蓝色缎带,她头上也是这样发带,小男孩束好发,看看曲非烟,笑道:“咱俩这样,倒有些像兄弟了,我去了,你等着我。”
站在房门口看着小男孩下去了,曲非烟提起包袱来到楼梯口。
她悄悄探头,掌柜的在柜台里打瞌睡,并没有注意到小男孩,那个蓝衣人在小男孩出门后很快跟了出去。曲非烟稍等片刻,蹑手蹑脚下楼,出了客栈后,她朝她说的那间店面相反的方向疾行。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她搁下包裹,解开发带拿出梳子,很快挽了一个简单的分肖髻,从包袱里摸了一支玉簪插上,脱下外袍,穿上一件淡粉绣花的对襟短袄,罩一件玉色烟萝的云罗半袖,系一条浅碧罗裙,一个袅袅娜娜的可爱少女出现。
朗润卿晚间回府,听绮云禀报曲非烟已离开相府,有一刹那的愣神。
“有没有吩咐李标和齐声暗中保护?”朗润卿伸手揉了揉眉头。
“昨晚曲姑娘跟相爷回府,奴婢以为用不着了,把李标和齐声派出去办事了,没有人跟着曲姑娘,相爷,曲姑娘离开不久,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朗润卿看着玉璧灯,只觉光芒异样刺眼,直晃得人心生疼。他沉默了一会道:“不用了,准备一下,三日后在府中设宴,本相要庆贺喜获佳人。裴府那边不要下贴,给宫里几位皇子送去请贴,别的人不请。”
绮云张嘴,喜获佳人?
“明天通知清兰回府,把苑园装饰一下,让她住进苑园。”
用过晚膳回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分开一天,朗润卿突然感觉似是好长时间都没见到那圆圆的包子脸了,于是就挠心挠肺的想起来。
他来到书房,没有如平常一般在书案前处理公务,而是拿出曲非烟的画像,默默地看着,慢慢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相爷,有一叫陆风的人求见,烦请相爷接见他。”
“不见,打远些。”冷得掉冰渣的声音,朗润卿绝美的脸上,刚才那丝苦涩不见了,浮现一片阴冷。他堂堂一国丞相,岂是一个卑微的商人想见就见的?
就是这个人,小非子才不惜顶撞他,不肯留在他身边的。如果不是不屑,他都想吩咐人将陆氏商号搞垮呢,搞垮一个民间商号,也不过他一句话。
他小看陆风了,凌国以后的风起云涌,祸根是曲非烟,搅浑这一池水的,却是陆风。
相府宴席过去三天了,朗润卿这三天大张旗鼓地表达了对清兰的喜爱,裴府却没有动静。他有些不解,那天所有的一切也安排得恰到好处,依裴若影的性格,与朱明熙有染后再受到他这边的打击,是会让裴旭奏请皇帝赐婚的。为什么毫无动静?
第四天朱明熙来了,道:“我后悔了,我没有碰裴若影,你把小非子送回漱玉宫吧。”
朗润卿心中气结,一个皇子如此出尔反尔,也是奇葩了。他面上微微一笑,道:“殿下容我考虑几日。”
送走朱明熙,朗润卿一拉书案前的细绳,绮云进来了。
“命齐声和李标带上四个艺高心细的护卫,马上到西街曲家的那家店,把小非子一家送出京城,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妥为安置,把那四个护卫留下保护小非子一家。另给宫里的人捎话去,把五殿下从小非子出宫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回报给我。”
绮云领命离去,朗润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把人带出宫了,就算曲非烟不肯跟着他,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再把曲非烟交给朱明熙,这样的事传开了,谁都会质疑他的尊严与权威,但是他也不能为着一个曲非烟而与朱明熙在此时反目,最好的算计是悄悄把曲非烟送走,朱明熙也就无可奈何了。
朗润卿分析当前局势,觉得还是先平息裴若影这几天的怒火,却又要保持拒离,不能跟她现在就状态明朗。凌帝身体越来越差,他必须在凌帝驾崩前让执掌兵权的几位将军拼个你死我活。如果他现在娶裴若影,朝中那四位皇子,只怕光算计设各种陷井拉拢要挟他了。那三位将军更是不会开打了。
朗润卿谋划思量间,绮云回报李标等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曲非烟并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传过信,她从相府离开后就失踪了。
朗润卿惯常的从容淡定不见,跌倒椅上,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