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对青瞬颐指气使道:“叫你们娘娘在河边站着做什么?等着喂鱼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青瞬想起什么,脸一下子白了,转头盯着佳期。朱紫庾不知内情,倒并未在意,笑道:“王爷,小女先行一步了?”
话音未落,她爽脆拍鞭,二马同时窜了出去。
裴琅虽然来了,却并没找什么不痛快,何况他都到了这时候才来,想必不会只预备和朱紫庾骑个马了事,大概今夜是不用再看见他了。佳期松了半口气,垂头向来处走去,“回吧。青——”
青瞬骤然尖叫了一声:“太后当心!”
佳期忘了场中还有人赛马,哒哒的马蹄声敲击着地面滚雷般奔来,好在她反应极快,立刻撤脚后退,只觉鼻尖一凉,是一阵风刮着她卷了过去,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一人一骑。
场中瞬时一片混乱,那马上的姑娘花容失色,忙下来请罪。佳期稍微劝慰了两句不碍事,便甩开人快步走了。青瞬追上来,小声责怪,“娘娘怎么心神不属的?走路可要当心……”
佳期呵了呵手,快步向寝殿走去。青瞬忙跟上了,看见佳期一截白生生的后颈也透着倔强苍白,正心想她近来多少有些不大对劲,冷不丁听她问道:“青瞬,你说,等王爷成了亲,是不是就都好了?”
这是佳期头一次问这样的话,问得语焉不详,她究竟要什么好起来,并没有说清楚,但青瞬一想,自然有自己的答案。
她打了个激灵,四下一看,并没有人,才小声道:“自然。看王爷的样子,对朱小姐是动真格的,想必一成亲就收了心。一旦有家室要顾虑,就再比不得如今无牵无挂地猖狂,到时候,归政也是势在必行,陛下掌了权,必然一切都好了……”
佳期迅速“嗯”了一声,倒不在意青瞬怎么说,只是她自己忍不住要说话似的,连珠炮一般:“那就快让他们成亲。回去吧,冷极了。”
寝殿里照例有姜汤,佳期抿了几口,正窝进被子准备睡,裴昭又来了。佳期猜着他是听说了方才的事,摇手道:“没事的,劳陛下挂心,哀家这便睡了。”
裴昭见她躺下了,便没走近,只给她看手里的马鞭,笑着说:“儿臣知道母后身手好,倒不挂心那些小事,不过本是想着趁夜里安静,陪母后去散散心。母后当真要睡了?”
佳期一看到马鞭就有些心痒,闻言差点将被子掀开坐起来,忙克制住了,慢慢微笑一下,很勉强似的,“陛下的心意难得,那哀家便散散心好了。……陛下笑什么?”
裴昭笑着把马鞭给她,“儿臣悄悄来的,带母后悄悄出去,不要告诉旁人,省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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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3你们期待的王爷勇救落水鸡的戏份(今天暂时)并没有发生!是不是很想打我!快用小黄梗来殴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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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
等到熄了灯,他们才出去。佳期有多年没看过宫外的风光了,又是夜里,尽可以四处乱跑,于是也不管裴昭再三嘱咐,被他扶上了马背,一拍鞭便要跑。可惜裴昭牵来的也不是烈马,是最温顺的小马,只载着人慢吞吞地兜圈子。裴昭在另一匹马上,笑道:“母后当行宫是前线么?不能跑那么快。”
佳期很没好气,“马就要跑得快。陛下这匹马有名字了么?”
“还没有。母后要赐名?”
佳期拂了拂洁白的马鬃,“哀家赐名,就叫你乌龟好了。”
裴昭抿唇一笑,也看出佳期其实心情欠佳,说这几句不过是照顾他的兴致,于是不再说话。佳期最喜欢他这一点,也移开目光,骑在慢吞吞的马背上,将寂寥无人的草场逛了一大圈,衣裳裹得厚,也出了一身细汗,还算过瘾。
裴昭时不时插几句话,“母后怕水。儿臣记得那时候母后宁愿多走几里的路,都要绕开太液池。”
佳期眯着眼睛看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答话,“是头几年害怕,如今倒也还好。时间久了,什么都好了。”
漫天星光都洒在她明艳的侧脸上,眼中一点明亮近乎璀璨温柔。裴昭过了很久,也“嗯”了一声,“时间久了就好了。再久些,都会好的。”
他们直逛到月上中天,才偷偷摸摸回去。佳期还好,裴昭显然是第一次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十分紧张,看到巡逻的侍卫,险些转身就跑,但那人转过身来,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贴身内官邵兴平,大概才发觉小皇帝不见了,正闷头乱找,迎面便松了口气,“可算找到陛下了!”
裴昭道:“有事?”
邵兴平陪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朱小姐骑的马被场中侍卫惊了,朱小姐摔了一跤,似乎是崴了脚,朱大人想请太医过去看一看。”
朱添漫从前是裴昭的射箭师傅,教了他三年,如今虽不再进宫了,情面依然在。裴昭点点头,邵兴平便去了。裴昭这才松了口气,佳期笑起来,“陛下没做过坏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