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花纹,藏青底的百褶裙上缀满鲜花和孔雀纹的刺绣,一张俏脸精致而又小巧,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还有颗小痣。一头乌发斜盘成个牛角髻,发髻之间插了几根纯银的簪花,手腕、脖子、耳朵上,也都戴着散碎精致的层叠银饰。
一看便知道不是中原汉族人士。
女孩一边捂着嘴笑着,一边娇滴滴低头望着嘴角带着血渍的赵杏儿,摇摇头感慨:“赵大夫果然医术高明,难怪之前在桐湖,能硬生生破了我的蛊。不过这一次,不知赵大夫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本领?”
章南烛惊怒地望着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叱问:“你是什么人?你对杏儿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女孩眨眨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抿嘴一笑,歪着头一派天真地说,“自然是下蛊咯!赵大夫这般好本事,坏我好事,乱我规矩,搞得本应与我欢好一生的男人,现在与别的女人成了亲,自顾自逍遥快活去了。一报还一报,赵大夫替那牛二诊病时,想来也是预料到今日的下场了吧?”
听到这话,章南烛和谢析二人便又齐齐望向赵杏儿。只见赵杏儿又吐了一口血,无奈地用袖子抹净血迹,看着那比她年纪还要小上些的异族女孩,叹了口气说:“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心怀侥幸,心想姑娘大约不至于为了牛二那样一个人渣,千里迢迢寻了我来复仇。没想到姑娘这样神通广大,这才多久的工夫,竟然找上门来了。”
那女孩听着赵杏儿这么说,竟然是又笑了,捂着嘴笑得凤眼含泪,面颊绯红,半晌才喘匀气儿,笑眯眯说:“赵大夫,别老‘姑娘’、‘姑娘’地叫我,好像那寻事揩油的登徒子一样——我有名有姓,汉名唤做蒙青娥。”
说罢,盯着赵杏儿的眼神一利,带着几分娇羞的笑容骤然灿烂,看得谢析和章南烛俱是心里一紧,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女孩。
“赵大夫,我苗疆人呢,自有苗疆人的规矩。”蒙青娥走到赵杏儿面前,蹲下身子,撑着下巴盯着她说道,“你破了我管教负心人的蛊虫,我便用蛊虫还你。这蛊,只容你三天活命,三天之内你若是能解了,我自然甘拜下风,从此放你清净;若是你解不开,你这条命,自当是替那牛二赔给我了。”
炎冰金线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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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杏儿抬眼盯着这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女孩,对方眼角含笑也回看着她,俏丽的眼睛时不时眨一下,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
不像是复仇,倒像是找她切磋来了。
“蒙姑娘,你这又是何必?”谢析知道那牛二的事情,自然也对苗疆女人的狠戾有所耳闻,此刻他急得冷汗都下来了,强作冷静,好声好气劝着,“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你放过赵杏儿,要多少钱财,我谢析绝无二话。”
“谁说我要冤冤相报了?”蒙青娥不屑地瞥了谢析一眼,脆生生道,“她赵杏儿坏我姻缘,我非但没直接下烈蛊取她性命,还给她三天时间自己解蛊。你还想让我退让,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吧?”
章南烛用手绢替赵杏儿接着吐出的血,眼神含怒地盯着蒙青娥:“医人者不自医,蒙姑娘既懂医理,想必也听过这句话。她已经吐血吐成这个样子了,你让她如何去配那解蛊的药?”
“她哪个样子了?”蒙青娥撑着腮,无所谓地道,“她现在一不疼二不痒,就吐几口血吐几个虫子罢了。等入了夜,有她更好受的呢。”
入夜?
赵杏儿脑海中灵光一闪,问:“蒙姑娘,你给我下的可是那炎冰金线蛊?”
蒙青娥一挑眉:“赵大夫何出此言?”
“这蛊虫下的子蛊,细如丝线,周身泛金,一看便是那金线蛊虫。”赵杏儿撑着身子做起,吐干净口中的血,面色苍白地说道,“这金线蛊有五种炼法,常用的只有四种:人血喂大的血金线,人中之便吐血不止,血尽而亡;五毒喂大的黑金线,中之浑身烫热如火烤,最终心肝俱裂;蛇血蛇毒喂大的蛇金线,中之浑身发冷,四肢僵黑,死者面青紫如冻死之人;而那南星草喂大的草金线,中之浑身麻痹,最终连呼吸都没了力气,要活生生被憋死。”
讲到这里,谢析已经是脸色苍白,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模样。章南烛虽然早在苗医的书上见过这些内容,此刻听着赵杏儿亲口说出来,却也是眼前一阵阵发黑,盯着蒙青娥的眼神都快冒出火来。
“而第五种,便是这前四种成了蛊的金线虫碾碎成粉去喂那刚出生的小金线虫,待到它长大后再炼成的蛊。至于为什么唤作炎冰金线,是因为这中的人,前四种蛊虫发作的症状要轮番来一遍——先是吐血不止;接着开始打摆子,时而冷如坠入冰窟,时而热如火烤油煎;第三天时,便开始浑身麻木,等到麻痹到喉咙管这里,人也就活活憋死了。”赵杏儿说完,摇摇头,看着蒙青娥的眼神似是有些无奈,“金线虫本就不多见,这炎冰金线蛊更是百十只金线虫才能喂出一只,当真是稀罕物。想不到蒙姑娘这般大方,竟肯把这样的宝贝用在我这名不见经传的野郎中身上。”
蒙青娥歪头一笑,一派天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