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来的。听人说是开阳那边的捕快不愿意自己办辛苦差事,就把人送到了顾县来,让顾县的捕快们去送!”
冯铮刚想继续问,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尹带娣的事情了,尹带娣当年是在开阳府犯了官司之后逃出去的, 他们就忽略掉了这个尹带娣是怎么逃的。因为当时想的,不外乎就是道上的几个法子, 可若是他背掺在流放的罪人里头呢?本来就是罪人了, 谁会特意去看。若押送的是自己人,到了半路上把人一放,可不就是什么都有了吗。
但也可能不是,而是里头还有什么更深的事情。不过, 此时冯铮也只能把阳山庄围起来,把县衙里的捕快请来,慢慢细查了,另外, 还得去信尹带娣当年到底是怎么逃的。
卢斯收到了冯铮的信,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们还真是把尹带娣给忽略了, 毕竟后头案子越差越大,尹带娣的那点事就当“小事”了。这是他的不是,毕竟案件应该无大小。之前就是因为小案子牵扯出了这个惊天的大案子,谁能说这小案子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挖的东西了呢?
卢斯立刻命人继续去审问尹带娣,与其余被捉的盗匪,当然,廖老虎那边也不能放手。可谁想到,冯铮的猜测竟然错了,尹带娣并不是被捕快带出去逃的。
尹带娣那时候,廖老虎还牢牢把握着陶国公府黑道上的权力,他当初为什么救尹带娣这么一个混账呢?原来当时救的乃是尹带娣的老大,那人乃是陶国公府一位老仆的儿子,本来是只要救他一个人走的,可是这人竟然还挺讲义气,说是兄弟们不走,他也不走,结果就带了一帮子人出去。
当初廖老虎先是买了乞丐给这些人顶罪,又暗地里联系那小买卖人的家人,要用银子堵他们的嘴。
那小买卖人当初死活不交保护费,就是因为他家里老娘病了,急需要钱治病。
果然小买卖人家里有那么四五天,就没了响动。廖老虎趁着这个机会,把那群人夹杂在商队里,送出去了——当时廖家两个公子的矛盾还没彻底放在台面上,这商队借的就是蓼仲谨商号的商队。
至于那外头山上的强盗,廖老虎就表示不知道了,他本来安排的是这群人进一间廖家的镖局。可是他们跟着商队走了,就没了消息了。
尹带娣的口供则表示,他们最开始离开的时候,确实说的是去镖局子里头当趟子手,可是后来半路上就有商队的人来劝。说你们是去当趟子手的,又不是去当镖师,那趟子手就跟个苦力差不多,不但是要搬货卸货的,而且真碰上了盗匪,也是趟子手先上,死的也都是他们,受累又丢命,何必呢?
他们就不愿意去了,那商队的管事的就说,他认识个大王,正好就在前边山头上。
他们一想,确实比起当被抢的人,他们更愿意当抢人的人。于是就上了山了,那山的名字也有意思,就叫响马山。
响马山的事情,卢斯倒是知道,因为之前尹带娣就已经招供过一次了,现在当地驻军怕是已经得到消息,派兵去征缴了。但是这响马山的盗匪能在那地方屹立多年,听尹带娣的意思,这伙盗匪还很是猖狂,说当地跟他们没什么首尾,谁信?不过这事就不归他们无常司管了。其它的,可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商队首领显然不会自己多管闲事,他们这种老行商,那都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这得是上头的吩咐。
卢斯只能又让人去问廖老虎,他们过去送出去的人,有没有其他失踪的。还有他知道不知道这个响马山的事情?
他没等来廖老虎的回话,而是这人直接就来了。
卢斯是真佩服他的好身板,上回看见他还病得要死呢,现在再见他就重新又是一副看谁咬死谁的凶悍模样了。
“你这样真不怕在开阳大街上被打吗?”早些年还是小捕快的时候,卢斯就想问了。可是当初人家是大佬,他要是这么问了,那是嘴给身子惹事。后来他身份上去了,也一直没机会见面,等到再见又是那样一副样子,说这话不恰当。如今,廖老虎他们家那口子没跟来,卢斯也就忍不住问了。
“小人是戴着纱帽来的,不给公子惹事。”廖老虎规规矩矩的回答。
“……”总觉得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真的让人打过,“方才失礼,多谢廖老大来这一趟,咱们闲话也不多说,还请问,廖老大可知道那响马山的究竟?你送出去的人还有没有其他失踪的?”
廖老虎摇了摇头:“当不得一句老大,响马山小人是头一回听说,小人这辈子就从来还没出过开阳。至于送走的人……小人没干什么脏活,送出去的也就只有那么四五批人,尹爱娣他们是最后一批,前头的人如今都在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没有谁半路上去做了盗匪。”
卢斯点点头,他暂时选择相信廖老虎,因为现阶段看来,他跟玄凌也是属于那种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他们想好好过日子,那这事情就得快点平息,还得尽快把蓼仲谨抓到,否则就蓼仲谨那个疯子……
卢斯突然一怔,抬头道:“你们知道蓼仲谨把廖伯毅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