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孝顺, 全心全力照顾病人自然有祖宗和圣人保护, 不会生病, 你生病了就是你心不诚,活该。你身为小辈怎么能畏惧, 甚至嫌弃自己的长辈生病呢?你敢躲就是不孝。
所以……其实这些人也不见得都是真心实意来闹的,前头知府大人稍微让人赶一赶,他们就都走了。后来太子来了,直接下令全城戒严,这些人每天在家里例行公事的哭一哭对长辈的思念, 也就完了。
惠峻城西的一座小院,突然被一群兵卒砸开了大门,男人女人都尖叫了起来。不多时, 这院子里住着的男子就都被挨着跪在了地上, 有个校尉过来, 一眼就看向了其中一个男子:“陈猛?”
“军爷说的什么?小人不姓陈,姓刘,刘二子。”
校尉冷笑,正要再说两句, 边上另外一个白衣无常突然大呵一声;“不好!他服毒了!”飞扑上去就将这陈猛按倒, 捏他的嘴,抠他喉咙。
这陈猛一把将人推开,不过那些士卒反应也快,无常刚被推开, 校尉带头,士卒们就群起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将陈猛压制住抠他喉咙。陈猛干呕了两声,却又有士卒道:“让开!让开!药来了!”
无常让开,闻到的却是一股臭味,再一看那说着药来了的士卒,一手拎着的正不知道是谁家的马桶。
如今惠峻封城,最麻烦的就是两件事,一是吃喝,二是……拉。原先是每天天不亮有夜香车,那就够了。但那是因为天一亮,大多数都有在外的营生,排泄这事就解决到了外头城市各处的公厕里头,那地方一开水阀,就直接走暗渠了,城市的排水系统,还是杠杠的。
可现在人都在自己家里不能动,那就只能盯着马桶用了,就得有一早一晚两趟夜香,别看只是多加了一趟,那人手可就不太够用了。偶尔有的边边沿沿就顾及不到,现在这个院子就属于顾及不到的,所以各家各户的马桶……还是不要具体形容了。
总之,无常正奇怪这人拎马桶做什么呢。就看这兵卒也不让人捏陈猛的嘴巴,直接就一勺……浇在了陈猛的脸上,陈猛闭着眼睛不为所动,这兵卒道:“看来你是不喜欢稀的,咱们来点干的!”
陈猛怎么样了无常不知道,因为他已经转身开始吐了,大吐特吐的那种。
吐完之后,又有个女无常过来:“这点事,至于吗?”
无常捂着胸口:“姐……你是没看……”
“没看什么?我又不是瞎的。聋的。”女无常翻了个白眼,却不再说闲话,“我在那边问了,陈猛来的时候,是带着老婆孩子的,可是后来他老婆孩子走了,说是送回娘家去了。这娘家在哪,却没人知道,说他老婆不爱说话。”
如今这院子小,可却是住了七.八户人家,都是穷人,可能他们这辈子过得嘴松快的反而是惠峻全城戒严的这段日子,因为吃穿不愁。所以并不奇怪陈猛这种连低分局的情况,带着妻儿的那几户都是他们这院子里生活较好的。
“没办法,只能把陈猛带回去,看他招不招了。”
那边吐的稀里哗啦的陈猛已经被拽起来了,无常都不想跟他对视,那脸太惨不忍睹了。
“我……呕!我没……呕……服……毒……”陈猛看样子很想咬牙切齿一下,奈何那样只能让他更恶心,所以这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没服毒你在那拖个屁的时间?!”带队的校尉一脚踢在陈猛的小腿上,他现在也明白过来那无常刚才为什么那个反应了。
陈猛被踢得痛嘶一声,大概是嘶这一声让他撕了什么“东西”进嘴,陈猛脸色一变,再次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众人拖着陈猛一路朝外走,陈猛到了门口,看外头的那辆囚车,挣扎了一下:“你们,你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大牢啊,还能有什么地方?”校尉随意的回答。
“不!我不去!”陈猛顿时大惊,“你们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不去!我不去大牢!”
原本的大牢就是平民百姓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地方,现在,那地方更是等同于地狱,地狱也确实在那里。
“大弟,这情况不太对啊。”女无常戳了戳男无常。
“嗯……我也觉得不对。”今天他们是分出了十几路人马,抓的也不只是陈猛一个,因为惠峻突然封城,所以不少作奸犯科之人,也都在措手不及之下,都给封在了城里。四门都关了,想跑的是彻底跑不了了。
这次来的无常司人马,被困在牢里,以及后期自愿进去帮忙的,毕竟都是少数,外头还有大队人马,把这些人放在外头当成普通士卒,或者捕快,每天巡逻、撒石灰、送饭送水也不是不行,但是太浪费。卢斯和冯铮商量之后,就让人传口信,希望太子能放他们去查案,如今果然是成绩斐然。
——大牢里送出去的东西,只有秽物和垃圾,这些都有专车封闭处理,拉到城外去挖深坑掩埋。除此之外,不能有其他东西来回传播。所以都只能让监牢里前后门看守的人传口信。
就是现在这个陈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