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居然也会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我很快收拾了自己的表情,我垂下眼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谢清琅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来,一双眼如浩瀚的海,看向我来。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底下却又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我发现我居然没办法直视他这样的眼神,我别过脸来。
谢清琅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道:“你终于出来了啊,我在外面等你好久了。”他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吁出一口气,道:“等死我了。”
谢清琅这句话,很奇异的,就像是一支箭,毫无预兆地刺进我的心坎里。我撇撇嘴,“又没有人让你在这儿等的,进来吧。”我侧过身子,看着谢清琅走进我家里,心头又是一阵百感交集。有些话不受控制地就冒了出来:“谢清琅,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家来了,没什么意思。”
谢清琅还在走的步子一下就顿住了,他回过头来,脸上原本还有的浅浅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宋年,不用这么狠吧。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也想过了,我知道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但是不至于都不让我来看你吧。”
“不是不至于,而是我们压根都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产生交集最后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呆住了。这实在是憋在我心里很久的话,没成想,我就这么给说出来了。
整个屋子都非常安静。
谢清琅骤然颓下来了,像是所有的精神气都泻了。他一下子软倒在沙发里,他坐下去的时候,破旧的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两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生平头一次,眼里带出一些无能为力来。
“年年。”谢清琅叫了我一声,“我现在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抿着嘴唇,看着谢清琅,一言不发。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缀着一些阴暗,不可否认,看到谢清琅如今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快|||感。
谢清琅这垂头耷耳的样子,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晚可可在我怀里落泪的样子。我当时以为可可那么难过是因为谢清琅背地里找了她的麻烦,当时愤恨心起,都恨不得去找谢清琅麻烦,现在想想,可可当时的难过有可能只是因为那个男生。
这么想来,其实我和谢清琅都是可怜人。
我居然……和谢清琅成为了同一种人。
想想以前的时光,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在谢清琅对面坐下。
因为我家沙发只有一边,所以我是坐在地上的,要看谢清琅得仰着头。但是我这时候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平了,在某种程度上,我和谢清琅,现在是同一种人。
“年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清琅无助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这么说起来,你会觉得很可笑。但是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在我踏上去英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开始在想你。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体会过思念是什么滋味,如今在你身上,我是全体会到了。”
谢清琅头又垂下来,这次垂得非常低。“宋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话我从来没跟一个人说过。”谢清琅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风把窗帘吹起,我走过去把窗子关上,好奇地对着外面瞅了一眼,窗外小雪漫天,整个城市都模糊了。谢清琅的声音也模糊地在我的身后响起。
“宋年,也许你不知道,我从出生的时候起,我的爸爸、妈妈、爷爷,都对我抱着百分之一百的希望。我是个男生,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从小是受着万般宠爱长大的。我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我的身后所带来的钱财与权力,可以替我网罗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包括感情。”
“直到我遇到了唐述冬。其实我对唐述冬,现在想起来也不过是小孩子对一颗一直没吃到的糖的执着,可惜我那个时候太小……”
“好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诚然,我这一刻是对谢清琅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但是我对他那些过去也的确是不怎么感兴趣——或者说,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实在没什么勇气再去重温一次。“谢清琅,你别说了,你这话我不怎么想听,如果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追忆以前的事的话,你可以住嘴了。”
我的话刚说完,谢清琅就霍然抬起头瞪我,他的脖子上青筋根根直跳,像是不敢相信我会这么对待他:“宋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让你同情我,而是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再对你放手了!”谢清琅猛然站起,一双眼如野狼一样盯住我:“宋年,你也知道我是这么一个人,你今天不把一句准话给我,我就活生生砸了你家!我他|||妈告诉你了,我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把你带着!”
我冷眼看着谢清琅一脚踢在我们家那只破沙发上,心里的怒火也腾腾地往上冒:“你想要跟我在一起,行啊,谢清琅,你从你家净身出户,再也不仰仗你们谢家一粒米一滴水!你要是有这个种,我宋年二话不说,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往你床上钻!”
谢清琅朝我走近一步,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