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哼。
房遗爱望着前路, 心里面非常烦躁和不耐烦应付着高句丽的随侍们,若不是不好轻易暴露他的心思,他早就把他们撇下,和陈慕之快马回营了。
快到了大唐安营扎寨的军营时, 有飞鸽传信过来。
是陈慕之寥寥无几的话语——“不妙,速回”。
房遗爱这时不再顾忌什么,撇下众人, 疾驰而去。
可等他回营后, 看到的情景令他吃了一惊, 他知道他心里感觉到的不安已经成真。
此时大唐军营热火朝天, 这番热闹可不是为了下一次的攻城打仗, 而是拔营回朝的模样。
房遗爱又不是没有领过军, 他皱着眉头,心里面已经信了自己的判断,但谨慎起见,他见皇帝之前,还是留心问了一个军士,果然大军果然是在收拾行囊,只有部分将卒留守,大部队回分批回朝。
房遗爱顿时脸色一冷,双眸闪烁着寒影,身上翻滚了一股股欲喷发却压抑的寒潮火焰。
等房遗爱走进了皇帝李世民所在的中军营帐后,看着帐内“众人”言笑晏晏,见他进帐,各人反应不尽相同。
尤其这个众人还有“外国友人”——高句丽的储君太子殿下。
对方眼神递过来,虽然仍旧和气谦卑,但房遗爱并没有错过其中的得意之色。
得意什么?
——房遗爱视线落在皇帝和他旁边的魏王殿下。
李世民为人君主,向来高深莫测,李泰却是修行不到位,脸上一闪而逝对他的恶意是个人留心就能瞧出,其中夹杂着和那高句丽太子一样的得色。
……一丘之貉。
他早该料到的。
……是他失算了。
……
他没想到魏王居然能有这么无耻!作为大唐帝国的皇子,能出卖国家利益!
呵,可能他这样做,只是用来算计他,或者说算计太子李承乾。
魏王的目的是什么,绝不是简单的气他,或者说魏王李泰在这里面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谋算。
房遗爱虽然不觉得魏王聪颖,但对方显然也不是个傻蛋。
在房遗爱不语听了皇帝陛下一番命令后,甚至有批评后,房遗爱不发一言,沉默的行礼后,出帐。
他真的没想到李泰手段这么厉害,居然早就勾结了高句丽太子,还能引得皇帝相信。
或者说,并不是李世民蠢,而是顾忌了什么。
房遗爱现在不知道做什么,出来后的他很快便“偶遇”了陈慕之。
对方表情平淡,眸光在营帐的火把下明明暗暗,房遗爱看不出陈慕之在想些什么,只是听他说:“圣人最近接到了很多来自长安的来信……”
是啊,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皇帝是顾忌着太子,居然连东征大业都可以舍弃,或者在皇帝严重,他并没有舍弃,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高句丽割地赔款并称臣,满足了大唐皇帝陛下的虚荣心和利益,剩下的那些一点点,比不上他对太子的“担忧”。
李世民虽得位不正,他本来是个雄才大略,心怀宽广的圣主。
可,他老了!
老了!
所以,他顾忌着什么——这个什么,就是如今似照样升起,健康青春的太子殿下李承乾。
东宫自有的小朝廷越发稳固,皇帝陛下东征之前交代的事情,太子殿下做的好极了,一些臣子夸赞,不管是出于本心,还是逢迎……这都触动了皇帝天生那颗敏感的权利之心。
在陈慕之的提示下,房遗爱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里面皇帝的思想博弈,和他最终的选择。
正是因为清楚,他这刻才感觉无力。
……
“魏王那边有事怎么回事?”良久,房遗爱哑着声音问道。
“我手底下有叛徒……其实也不能说是叛徒,从始至终总有人只听圣人的。”陈慕之脸上闪过一抹讥讽,但快速的不能让人轻易抓住。
房遗爱并没错过,只是他疑惑,既然是听圣人的,为何魏王那边——
“呵呵……”陈慕之挑眉,扭头看向房遗爱,“房遗爱,你可能小瞧魏王了。这位殿下最近做的事可是一环接一环,或者说聚集在魏王周边的谋士并不都是庸才……”
房遗爱听着陈慕之尽力简短的叙说,终于明了事情为何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
李泰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他同样是构陷他和陈慕之假作证据,诬陷高句丽投降的决心,并且他还联系上了高句丽的太子,这位储君也是舍得一条命,为了显示诚心,主动来投,直言要做大唐的质子。
高句丽一边派庶子麻痹房遗爱和陈慕之,背地里高句丽太子却快马来了大唐军营,魏王巧遇了太子,很顺利的一番引荐,加上高句丽王痛哭流涕的国书,暗里又巧妙的告了房遗爱和陈慕之的“心怀不轨”,构陷他们高句丽君臣的诚心。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加上高句丽一方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