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霏本想去清洗,她全身汗湿,也沾了他的汗,黏黏的不好受。但是她向来听他的话,于是挪动靠去,枕在他提供的臂膀上。
秦东卫另隻手臂横到她腰间,将她环在怀中,彷彿夜间动物有极好视阈的利眼,冷冷正看她。
「妳今天很不专心,气我出去太久?」
杜婉霏摇头。连询问她,他都是用责备的口气,大抵他就是吃定她不敢反抗。
「那是为什麽?说。」
「我??」杜婉霏有些害怕,望进他坚持的眼,畏畏缩缩道:「我们再走下去,是不是会结婚?」
秦东卫皱眉。「妳整个晚上就在想这个?」
杜婉霏听出他不认同的语调,这次哪怕惹怒他,她都想替自己说句话。
「我不是整个晚上都在想,我是??思考很久了。」顿了顿,她委屈的细声问:「你、你是真的想娶我吗?还是??还是只是因为秦伯伯跟秦妈妈喜欢我?」
秦东卫又皱眉了,陷入沉默。
他不说话。
??他居然不说话。
停损点
杜婉霏裸着身子躺在他身边,觉得自己好卑微。他是不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她?
当年不经世事的她喝醉了,发酒疯跑去他房间,她后来想通是因为暗恋他,所以才会闯进他房裡。她发现了藏在心底早就萌芽的情素,这些年来他也默许她的喜欢,愿意跟她在一起,可是??他终究没对她心动。
她算什麽呢?只是他嫌麻烦,贪图方便,刚好又是他爸妈接受的女孩,他才勉为其难顺手接收吗?
杜婉霏觉得爱他这些年也够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两情相悦是不行的,她一定会在婚姻裡倍感委屈,而他如此卓越,万一哪天真的遇上喜欢的女人再来跟她提离婚,她会心痛死。
凡事都该有个停损点,他不爱她,这场盲目的交往裡,总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早点喊停对他们都好。
她不再犹豫了,决定这个週末过后要跟他摊牌。
明天还要陪秦母出门,她喜欢秦母,不想在这节骨眼就跟他搞坏关係,所以她安分的不再问了,安静闭上眼睛。
秦东卫俊脸写满不耐烦,她囉唆那些事情,纯粹在浪费他宝贵的思维。她只要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好,何须多问。他断定她简单的脑袋不适宜鑽牛角尖,所以他乾脆起身,抱起她走进浴室,在浴缸裡放满温水,同洗鸳鸯浴并且再进入她一次,让她累得别来烦他才是王道。
*
隔天週六一早,有人轻叩着秦东卫房门。
秦东卫不耐烦地起身,猜想大概是秦母想来找未来媳妇一起做早餐。他掀被下床,臭着脸,快速将门打开。
秦母的手悬空,似又要敲门,看见是他,眸露讶异。
「哎呀,怎麽是你?我吵醒你啦?婉霏呢?平常不都是婉霏来应门?」她儿子有起床气,一大早刚醒来,连她这当妈的都不一定会搭理,要是敲门敲得重了,还会吼人哪。所以她都轻轻的,先把未来媳妇叫起来。
秦东卫上身赤裸,只着一条短裤,满肚子没睡够的怨气。
「她还在睡。妈今天自己弄早餐吧,别再来吵我们了。」
秦母暧昧地眨眼,「哎唷,干嘛折腾人家,回头你让我怎麽去对丽云交代?」丽云是杜婉霏母亲的名字,她们姐妹都以名相称。
秦东卫凛起眼眸,母亲囉唆起来会没完没了,他乾脆回房抓件棉衫罩上,放弃了拥着杜婉霏一起醒来的念头,转而顺从母亲一起走去厨房。
「何必这麽委屈呢,你就去睡你的嘛。」几分钟后,秦母笑呵呵,看着不悦杵在厨房的儿子。
秦东卫冷哼,转开水龙头洗手,接着打开冰箱,找出喜欢的食材一一放到流理台上。
「做法式吐司,我就吃这个。」让他妈不再唠叨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事让她做,为此他才下楼的。
果然秦母开火热锅,碎碎唸道:「都在国外待那麽久,还吃这种吐司类的,不太好吧?」
「嗯。」他轻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橙汁,然后去门口取报纸,坐到餐桌边阅报。
十五分钟后,秦母将法式吐司煎至金黄,下了几片火腿,喊秦东卫进厨房来端早餐。
秦东卫手中还拿着报纸,边走边看,专注黑眸没离开过细小的文字,手在流理台上摸索一下,碰到盘子以后直接拿起来。
秦母看见这幕,不禁皱眉,拍了他手臂一下。
「小心点,当心待会儿撞到。」
「嗯。」秦东卫其实没听进去,只是习惯性应声,边看着最新的银行抢案报导,手裡端着盘子走回餐桌。待他用叉子将吐司吃得一乾二淨,放下报纸,这才发现父亲早就坐在他对面泡茶。过度专心的时候会忽略周遭,这就是他的毛病。「爸。」
「嗯。」秦父抬眉看了看他,继续泡茶。
秦母对他们父子俩的反应越来越不满,而且未来媳妇还没吃早餐呢,他们就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