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 才从人堆里挤进去。
他劈手拿走封卓伦手里的酒杯,扫了一眼桌子上一整排的空酒瓶,抓狂道,“他妈的你不要命了?
这一整排的酒瓶一眼望过去几乎有二十多个!
酒气氲得封卓伦的脸庞有些发红,他勾了勾唇,笑着道,“死不了。”
他是真的己经彻底醉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又黑又亮、染着一层薄薄的雾,却疏淡得连半点焦 距都投有,从头到脚连头发上都己经是浓重的酒气。
“你这样下去非得去医院洗胃不可! ”唐簇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时丢了钱结账就把他往外 拖,“你有点人性行不行,死了帮你收尸的不还是老子我么! ”
他被一路扯出了兰桂坊,站定在街角时人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唐簇见状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封卓伦脸上从始至终只带着让人惑乱的笑容,夜色里浓烈而炙热、让人心惊。
唐簇忍了几秒、终于扯着他怒道,“你死了最好!现在就死!我就真弄不明白了,都好不容 易确定关系在一起了,这才几天?为什么还是硬要和她分手?现在你再难过再伤心想死又怎么 样,她人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
他这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街角的路灯旁靠着,声音有丝喑哑,“不回来好。”
留在这里,她才会被迫卷入更深的漩涡,活得累而辛苦,承受她不应该承受的危险和折磨。 女人一生有几个八年,他己经自私地拖累了她那么久,他己经知足。
“封卓伦,我现在觉得你是真的胆小怯懦。”唐簇正了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 道你在害怕些什么,不敢对她承诺,自己不愿意付出全部身心投入,让她和自己都没有安全感, 喜欢一个人看着她幸福就好这他妈就是屁话!要是对方真的喜欢你,她绝对不会愿意被你让给任 何一个人,为什么保护她、让她过得好的人不是你非要是别人? ”
相互己经钟意倾心,为什么不哪怕尽一丝努力去争取相守?
“你知道我一直对女人有多不负责任的,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他沉默了一 会、抬头看着唐簇,勾着嘴角沉声说,“所以我其实不是让,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活该一无所有,他活该此生孤独,有过她的记忆已经能够支撑他心甘情愿,放她走,离开 这里、离开一切、离开他们的记忆,再也不要回头。
唐簇看着他笑,自己心里却觉得像被针扎过一般难受。
这样的笑容,不是眼泪、不是歇斯底里的吼叫,是己经绝望到无以来求、宁愿自甘一人万劫 不复的笑容。
封卓伦这时步子有些微晃地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前回头用力拍了拍唐簇的 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宅子里每一寸装饰都踱着泛着冷光的贵气,金碧辉煌、奢侈偌大的空间里却投有一丝生气
封卓伦推开大门走进去,神情摸然地拉开了餐桌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哟,看看这是谁。”餐桌一头坐着一位美艳的妇人,这时伸手朝一旁的下人道,“贵客回 来,你再去让厨房加两个菜。”
坐在妇人身旁的是罗曲赫,他吃了几口菜,淡然福1雅地将目光投向了封卓伦。
楼上这吋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眉眼俊朗、气度极佳,他走到餐桌的主位坐下,看着封卓伦 开口说,“小瑜刚刚从医院被接回来,现在在楼上休息,吃充饭你可以上去看看她。”
封卓伦自始自终没有说过话,动着筷子夹菜、吃饭,仿若未闻一样。 中年男人看着他,刚刚溫和的表情已经一瞬间收了回去,眉头微微蹙起。
“曲赫,你有役有闻到一股酒酸昧? ”那美艳妇人这时放下了筷子,皱着眉抬手捂着鼻子。 罗曲赫朝她笑了笑,“还好,不是很重。”
“今天下午和刘夫人她们聚餐,她们说了几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美艳妇人沉吟片刻、 拿纸巾擦了擦嘴角,“一个男人有没有能耐和过人之处,就看他有没有自控能力,不贪杯就是最 基础的一个例子。”
“也有可能是每个人情况不同。”罗曲赫温和地笑,“做设计、美术等艺术流的人,或许是 需要放纵才能得到好的灵感。”
中年男人这吋看了美艳妇人和罗曲赫一眼,平静地开口对封卓伦说,“你最近珠宝设计生意 打理得还好么? ”
“很好,多谢关心。”封卓伦目光动了动,终于慢慢放下筷子,扬起唇懒散地笑道,“爸 爸。”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这吋朝罗曲赫一字一句地说,“他现在人在香港、还不回法国,你哪方 面都多照应着他一点。”
美艳妇人见状,立刻也跟着道,“毕竟走了那么久,总已经不像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了,一家 人不说两家铦,自然是要帮的。”
封卓伦戏谑地看着他们,那些神情仿佛像是真的透着关心、情真意切似的。
站在罗曲赫身后不远的阿严这吋走过来,将一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