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当下便拿去给王若山过目。王若山看了大惊,扣下那份卷子,直接呈给了父皇。”
尉迟决听了心里也是一惊,道:“怎会有这种事情?礼部试还有在考场上乱写别的东西的?便是如此,按例也当将那考生直接除名,王相公为什么要还将那考卷拿给皇上看?简直是糊涂!”
卫靖手背到身后,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王若山糊涂?你可知父皇看了那卷子后,竟下旨,召那名考生十日后于迩英殿觐见。”
尉迟决脸色骤变,急急道:“此事当真?迩英殿历来都是殿试后皇上用来召见一甲进士的,此时礼部试都未判卷,皇上此举何意?那考生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卫靖盯着尉迟决,默不作声,半晌,才稍稍动了动嘴,没有发声,只做出两个口型。
尉迟决仔细地辨认了,又是一惊。卫靖说的,竟是“新法”二字。
尉迟家眉宇间深深陷下,道:“我现在便回帝京。”说着转身就走。
卫靖在后面叫住他,不紧不慢道:“你现在才知道急了?当初二话不说便来这京西大营做缩头乌龟的难道不是尉迟将军?”他跟着上前走两步,“我底下人已经告诉我,你家老爷子已经暗中派人去请那人过府,就是不知,那人会不会去罢了。”
尉迟决捏了捏拳头,叹道:“什么事情他都能算在前面。”他转过头看看卫靖,道:“可知那人姓名?”
卫靖摇头笑道:“此人姓秦名须,字子迟。家境颇为贫寒,父亲早逝,家中只有母亲及一个幼弟。”
尉迟决道:“你倒知道得清楚。”
卫靖闷笑了一声,道:“我这点消息,还是从你家老爷子那里挖过来的。”
尉迟决听了,跟着笑笑,道:“也应料到是这样。但不论如何,此时皇上怕是没心思管我与公主的事情了,我也好放心回帝京了。”
他正要走,又被卫靖一把扯住,道:“别急,我还有件事没讲。”
尉迟决微微有些不耐烦,道:“还有?从未见过你事儿这么多的时候。”
卫靖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缓声道:“尉迟将军不愿听也罢。其实我不过是想说,北国派来帝京的使臣已在路上了。”
尉迟决身子一颤,道:“如此大事,怎么没人来禀我?”
卫靖道:“枢府今日才收到职方司河北房的函件,我是正巧来这儿告诉你一声罢了,稍后必定还会有专人过来知会大将军的。”语气中满是揶揄。
尉迟决眼睛盯着远处还在操练的士兵们,脚在沙地上狠狠划过一道深痕,泄愤似的道:“怎么这许多事,偏偏凑到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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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决的帅帐内,安可洛窘着脸对卫淇道:“公主,你是不知我先前都对尉迟将军说过些什么胡话。此时想起来,真是觉得无地自容。”
卫淇笑道:“安姑娘这话可是说得过了。哪里会这么严重。再说了,不知者不为怪,你先前又不知决哥哥的底细,他自己又没同你讲,显是想让你误会他的。依我看,安姑娘索性接着‘误会’下去才好呢。”
门忽然被重重推开,尉迟决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公主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卫淇回过头,甜甜地叫道:“决哥哥回来啦!我只不过是对安姑娘讲了讲,小时候你是如何疼我的罢了。”说完,她转过头,朝安可洛悄悄挤了挤眼睛。
安可洛一愣,不解卫淇何意,再一抬头看尉迟决,他脸上挂了层冰似的。
安可洛见卫淇忍着笑意的脸,心中忽然有些明了,就听尉迟决道:“公主怎么还像小时候一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分不清。别惹得旁人平白误会了去。”
卫淇嘟了小嘴,站起身来走到卫靖身边,道:“三哥,你瞧瞧,尉迟大将军教训我呢。也不知是谁天天将君臣之礼挂在嘴边,偏轮到自己时就全忘光了。”
卫靖看一眼卫淇,心里也担心他这自幼顽劣的七妹会不会对安可洛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他又瞥一眼安可洛,见安可洛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道:“七妹不要胡闹,收拾收拾回帝京。带你出来小半天了,要是被人发现,你无法无天惯了不要紧,我在宫里却丢不起这人。”
卫淇不满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三哥偏要这般扫兴。我以前从未来过大营呢,叫决哥哥今日带我四处转转再回去可好?”
卫靖低声斥道:“你当这是宫里的后花园,想转便转?再说,”他下巴朝尉迟决那边扬了扬,“尉迟大将军有急事儿,赶着回帝京,哪里能够陪你在这里耗着。”
安可洛听了,抬头看着尉迟决道:“急事儿?”
尉迟决长手一伸,拉了安可洛起来,扯过旁边矮凳上的披风替她围在身上,道:“说来话长。先送你回天音楼要紧。”
卫淇一张小脸满是沮丧之情,眼睛眨眨,瞄到房角小花几上搁着的那盒桂花糕,好奇道:“决哥哥不是从不爱吃甜食么?怎么如今倒吃起这些点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