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嵌入胸膛一样,久久不放,杜凌上来在他肩头一拍,“可不要耽误时辰了,这等样子真不知道你为何还要去打仗,在家里陪着大妹不好吗,你放心,不缺你一个的。”
杜蓉朝他一瞪眼:“他不去,你们怎么能赢!”
真是会顾丈夫,杜凌哈哈笑起来。
章凤翼也不好意思拖延了,最后看一眼妻儿,告别而去。
穆南风是被母亲纠缠了许久才脱身,好不容易出来城门,众人都已经行到了远处,便是长龙一般的兵马也走去了大半,正待要策马,身侧传来杜凌的声音:“你这样拖拖拉拉,真不知道往前是如何得到骠骑大将军的封号的。”
他一日不说自己,便好似心里难过,穆南风不搭理。
秀美的脸绷着,杜凌这回细看,才发现她的脸其实与身上的穿着丝毫不配,分明是张女子的脸,可却穿着男人的衣服,甚至有点可笑。
不过以前他对着她时,难以言说的怒火已然没了,便是再这样挑衅,却是有着微妙的不同,他与她并肩御马,淡淡道:“你手上的伤好了吗,别到时候连剑都拿不起来。”
“不牢杜大人操心。”穆南风道,“倒是杜大人你自己最好小心些,杜夫人谢姑娘都很关心你。”
杜凌嘴角翘了翘:“同样是女人,为何想法如此不同,她们都害怕战争,你却不怕。”
贺玄沙场点兵时,他看到穆南风的跃跃欲试,她与自己一样,对那地方有着一股热切,那一刻,她眉目之间好像是闪耀着火光的。
穆南风不语。
她原本也不是天生的武者,只奈何穆家没落,她身为长女自然是要担起责任,熟料时日久了便是习惯了,为山河百姓抛头颅洒热血,那是一种异于寻常的满足,回到长安反是不适应这样的繁华。
可战争,谁不怕呢?她也怕死,但是既然领着将军的头衔,便不能令此蒙羞。
杜凌许是还不知道的,哪怕他也已经杀过人,可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她沉默。
杜凌瞧她一眼,她的侧脸洁白,鼻梁高挺,唇不染而红,这般望着远处,背脊挺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看,仿似雪山顶上的莲花,冷冷的,周遭充满危险,却叫人想要摘下来。
曾经好一阵的夜晚他都在反复思量,为何自己会喜欢上穆南风,而今想起来,大约便是因为她的优异罢,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她身为一个女子,立下赫赫战功,他根本没有理由看不起她,甚至应该像父亲所说他是要向她看齐的,但他不承认,因此便有了敌对的情绪。
但现在,他不那么想了,便因为穆南风那么出众,他才会喜欢她。
穆南风察觉到他的目光,拧了拧眉,她被杜凌看得有些不自在,正当要催马疾行,杜凌却说道:“我听闻你每回打仗都会受伤,为不拖累我,还是将你旧伤治治好罢!”
他竟是拿出来一瓶药酒。
味道闻起来很是浓烈,穆南风怔住了,转头看着杜凌:“你……”
“你什么你,难道你没听清楚吗?”杜凌把药酒往她身上一扔。
怕摔在地上碎了,穆南风下意识便是伸手接住了。
杜凌笑起来。
同他猜的一样,穆南风果然是会接的,她其实是个很善良很细心的人,看她教谢月仪便是知道了,他挑眉道:“这是我家的祖传圣药,你不要暴殄天物,好好用了。”
“杜大人……”穆南风想拒绝。
然而杜凌策马就飞奔了出去,瞬间不见人影了。
她拿着药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心想这杜凌是怎么了,居然会送她药酒!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离杜凌去澜天关便是有一个月了,此时距离春节也不过是月余的功夫,并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担忧中,杜若挺着大肚子,同元逢商量宫内过节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她在皇宫过春节呢,她可得跟贺玄好好渡过。
“娘娘不如先把菜单想一想。”元逢道,“像别的琐事,春联,炮仗之类,小的自会使人去买,只是一会儿功夫的事情。”
杜若道:“再买些空的喜纸来,叫皇上写两张。”
她看过贺玄的字,真正是漂亮,她要他写了贴在春锦殿,然后她也帮他写两张,贴到文德殿去,这样一抬头便是能看见了。
元逢笑眯眯道:“这倒也可,想必到时皇上自会空出一两日歇息的。”
两人说得会儿,元逢领了命走了。
杜若照例同平日一样,到得下午便是要睡一觉,寻常这时候,等到醒来,再过半个时辰,贺玄就要来此一起用膳。谁料今日却是没有,杜若心知他忙碌,倒是自己先吃了起来,可结果一直到酉时末,他都没有出现,杜若期间让玉竹去看过,说是殿内竟是只有贺玄一个人在。
既然没有召请大臣,那应该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罢,可怎么还不来呢?
瞧着天色,已经暗沉如墨。
寒风冷冽,贺玄走在玉石铺就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