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合规矩的……”
顾渔嗯了一声,点点头,“好吧,我去给宁大人说说……”
郭氏还想说什么,被顾长春瞪了眼,看着顾渔唤过一个长随,低声吩咐几句,那长随便去了。
过了半日后,人回来了,带来了宁知县很痛快的答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并且暗示原告说了,这么低的价格卖了是受了胁迫,拿钱放人,否则什么都免谈,他不介意过来听推官大人训导训导,正好也有些事要请教请教。
“这个棒槌!”郭氏气得咬牙,看了眼顾渔,冷笑一声,“渔哥儿到底是年轻,连个小小的知县都镇不住……大爷爷,还是给京里的大人说一声……”
顾长春皱眉,这在他眼里真是一件小事,根本就犯不上惊动京里的儿子。
“还有宁大人说,他们高邮县今日修堤坝,所以牢里的除重犯外都去修河堤了……”长随又说了句。
这一下郭氏彻底站不住了,修河堤?那可是累死人的活,更何况如今又是寒天冻地,修什么河堤!这分明是变相折磨!这个活阎王!怎么撞上这么个人!只怕一天下来顾乐山和顾泷就要不成人样了!这一来二去往京里送信,就算放了人,这父子俩只怕受不住了。
“那就给钱吧!”顾长春说道,权衡利弊后,觉得不能让刚上任的顾渔被抹黑,要说起来,当初顾渔放任扬州,顾慎安也是不太同意的,扬州虽是好地方,但真因为是好地方,反而难出政绩,此地豪门富商盘踞,其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因此适合安稳养老不适合仕途历练,对顾渔这个年轻将来求更大前途的官员来说,还不如去穷山恶水之地。
“大爷爷……”郭氏听了不自觉地打个哆嗦。
“你们又不缺那几个钱……”顾长春看向她皱眉道,看郭氏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多少钱?”
照顾乐山绸缎铺子的规模,最多也就进个千匹足矣,这次又说是超低价,撑死也不过两千两银子。
郭氏嘴唇哆嗦,慢慢吐出几个字,“十万两……”
“什么?”顾长春大惊,“十万两?你……你们……你们疯了?就是每斤四十两的低价,这也足足有两万五千斤的丝锦!”
“大爷爷,已经放出去很多订单了,过了年,这些钱就收回来了……”郭氏白着脸怯怯说道:“而且,而且,跟那客商就要成儿女亲家,没想到……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猛地想到什么,看向顾渔,“渔哥儿,汐儿躲到你这里了吧?快让她出来见我……”
“汐儿?”顾渔皱眉,摇了摇头,“没有啊,她没来过,不是在建康吗?”
郭氏哎吆一声,再忍不住心慌坐到在地上,“我的汐儿……天呀,这是去哪里了!”
原来这么低价又这么大胆,是因为仗着儿子又卖了女儿,顾长春气得瞪了郭氏一眼,竟然还瞒着自己,只说顾渔对他们夫妇心有芥蒂,不出手相护,才哄着自己来!
“你们……你们真是……”顾长春恨不得抬脚踢,“我不管了!”
说罢甩手就走。
十万两银子,几天之内根本就凑不齐,郭氏伸手抱住顾长春的腿,大哭哀求。
“夫人……”顾渔跪下伸手去扶她,“钱不要愁,凑凑就是了,我这里有……”
“对,你有,那还不快去拿钱救你爹!”郭氏愤愤瞪了他一眼。
合族最有钱就是他……的养母了。
“你有什么钱!”顾长春咳了一声,瞪眼看郭氏,“从钱庄先拿用吧……”
顾家族中最大产业就是钱庄,这是跟着顾慎安一步一步壮大起来的。
郭氏松了口气,只要公中肯救急,那就不用他们倾家荡产了。
“谢谢大爷爷……年后我们就补上这笔钱……”郭氏站起身来垂头说道,一面甩开顾渔搀扶自己的手,带着愤愤瞪了他一眼,这个小白脸子白眼狼子,果然指望不上,亏自家老爷还当宝一样得意洋洋。
顾渔只是一笑,毫不在意地移开视线。
“那汐儿会去哪里啊?她一个姑娘家这可怎么是好,你快叫人去找!”郭氏想到女儿急得直搓手,看着顾渔说道。
“是……”顾渔恭敬应声,一面想了想道:“汐儿会不会往京城去了?”
汐儿与顾洛儿关系要好,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找顾洛儿撑腰去了。
“去京城?那么远,她……她……可胆子真大!”郭氏更加惊怕,原本以为她听说亲事会跑到高邮跟她爹爹闹,最后再找顾渔帮忙,毕竟这边路熟她也走过几次,往京城……
这一路上一个姑娘家……郭氏脚一软再次坐在地上。
“哭,哭,怪谁!都是你们日常骄纵她!惯得她如此无法无天!”顾长春喝道,看着顾渔弯身去劝扶,被郭氏愤愤地推开,更是急恼,“渔儿,别管她!”
郭氏不敢再闹,掩面哭泣。
“事情已经这样,快派人一路寻去……”顾长春说道,一面抬脚往外走,“我去拿钱,快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