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曹氏笑道,抚着女儿的肩头,颇欣慰地叹了口气。
谁说她女儿是凶神恶煞,那是别人惹到她在先。
顾十八娘还是低估了顾汐儿的要面子程度,整整三天,曹氏依旧没有问出到底因为什么事自己跑了过来,不过,成效是顾汐儿已经适应了新环境。
“十八娘。”门外响起声音。
“汐儿小姐,你不能来这里……”
“为什么?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
“这是我们小姐的炮药房……”
“炮什么?”
顾十八娘打开门,看着门外对峙的两人。
不得不说顾汐儿天生丽质,换了衣裳,踏踏实实地睡了几觉热乎乎的饭菜吃了几顿,便又恢复了光彩夺人。
玉兰树下,挽着双鬓,穿着粉色窄袖对襟袍的少女令人失神。
“十八娘,今天派人去叔伯父家了没?”顾汐儿问道,目光落在顾十八娘因药材水泡的发黄的手,皱眉,“这什么啊,这么恶心……”
“哦……”顾十八娘走过来几步冲她摆了摆,“你每天吃的饭今天穿着的衣服都是这恶心挣来的……”
顾汐儿撇撇嘴,站开几步。
“派人去了……”顾十八娘回答,一面看向她问道:“到底什么事啊?让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姐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听她说了厉害两个字,顾汐儿略微有些得意,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很厉害,不过想到这个逼自己变得如此厉害的原因,她神色还是瞬时黯然。
“没事……”她没有回答,也失去了和顾十八娘谈话的兴趣,怏怏地走了。
顾十八娘也没兴趣跟这个小姑娘说话,来到客厅陪曹氏坐着说话,不多时,派去顾慎安府上的小厮急匆匆地回来了。
“还没回来?”顾十八娘很是意外,“那顾夫人也该在家啊?”
“没有,夫人也没在家……”小厮答道。
“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曹氏问道。
小厮摇头。
“那就等吧,这快要过年了,不会出门太久的。”曹氏宽慰道。
果然没有等多久,她们就知道。
半日没见的顾汐儿喘着气出现在母女二人面前。
“你去哪儿呢?”顾十八娘按捺不住怒火地喝问道:“出去怎么也不说一声?你诚心给我们找麻烦是不是?”
曹氏忙打圆场,拉了拉顾十八娘,将面色显然不好的顾汐儿按在座位上。
“没事,没事,想去哪里说一声,也好带个车,街上人多……”曹氏细声细语地说道。
“叔伯父出事了!”顾汐儿根本就坐不下去,猛地站起来喊道。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母女俩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胡话呢?”顾十八娘打量她。
顾慎安,当朝吏部尚书,那是一等一的内阁成员,他出事?只要不谋反,这辈子就出不了事。
“是洛儿说的!洛儿因此还落下月子病了!”顾汐儿身子微微发抖,显然受的惊吓不小。
曹氏和顾十八娘对视一眼,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她们齐声问道。
对于曹氏母女来说,所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甚至不超过她们巷子这一条街,就更不用说远在北边大金大周的交界处了。
就在几天前,大金委任的随州知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带着一众大金兵洗劫了大周境内的一个城镇,这一下朝中震动,就连深宫休养的皇帝都亲自上朝了,痛斥大金背信弃义不知好歹得寸进尺,旋即将当初主和派的众人一同骂,尤其是朱春明,简直是被骂得跪地叩头痛哭才罢。
骂也不能解决问题,骂完了还是要征求大家意见,该如何对待这不要脸的大金。
满朝文武都默然无声,如今朝堂,朱大人不发话,是没人敢说意见的。
朱春明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先去查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结果自然而然又被皇帝骂了一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明哲保身十几年的大臣突然站出来主张给大金此举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自从叶真以谋反被处斩,沈老公爷居家养病,以及一干主战派死的死贬的贬后,朝廷上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有人敢说教训教训大金的话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惊讶地看向这位高人。
高人就是吏部尚书顾慎安,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也察觉到大殿里诡异的气氛,他抬起头,忽地看到不远处朱春明一双幽幽的视线,他的后背猛地出了一层细汗。
然后突然情绪冷静的皇帝慢慢地问了他一句话,让顾慎安彻底吓醒了。
“那么爱卿说该怎么教训教训他们呢?”皇帝慢慢地说道,一双久病无光的小眼牢牢地盯在顾慎安的身上。
这完全跟顾慎安事先预料的完全不同,他不由懵了。
“臣先请罚襄阳知府襄阳守军不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