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的位置和走向;记住器官、系统的器质性病变和功能性病变,相对应的使用药物和不同治疗方法……江离知道,医学生是最辛苦最忙碌的。
为了一个揣摩角色,她曾拜访过当地的一个医生,很巧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中学的忘年校友,所以十分投机,经常聊天有时候谈到过去,陈医生都很会感慨。
“一个好医生的成材大概需要十年……你别看我现在手上病人忙不过来,偶尔偷空坐在这里和你聊天,我也有过闲得没事干去跳舞的时候……”
陈医生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儿子的年纪和江离差不多,正在准备今年的六级考试。江离算了一下,要是没有出国,她也在准备六级。
他当年是学西医的,觉得竞争太大没有优势,于是自学了针灸。英语水平加上过硬的解剖基础,很容易就混出了名气,江离很难想象看上去这么严肃的人还会有闲着没事去跳舞的时候。
“也不是一出来就能当名医的不是?没有名气谁来找你,一天有一个病人都觉得很不错了,得要你治得好,一个介绍一个,口口相传对吧,才能慢慢积累起来。一个还行的医生,要跳十年的舞啊。”陈医生谈起苦尽甘来不无得意,“这十年差不多要全部用来钻研,把你的技术做好,有了实力才配得上你的名气嘛……”
江离表示很敬佩。
陈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男朋友能够选择从医,真是既勇敢又坚韧,十年冷板凳一坐,都不怕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江离一听不乐意了,反驳道:“您的夫人不也守着您这么久,难道我就不行吗?”
陈医生大笑道:“你有所不知,她在国内的三甲医院上班,是内科医生。你不一样,你看你要当个演员是不是?他又要静下心来读书,不读以后养不活你,学医的不好找对象啊!”
江离既烦恼又忧愁。
路勉和她依旧是朋友关系,江离说得非常明白,倒让他觉得是一件好事。纠缠理不清的话,对于两个人都是一件难受的事情,如同一层薄膜横隔其间。
他们依旧频繁地搭档,俊男美女,才貌相当,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路勉借此挡了不少桃花,江离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有一次老师直接问江离是不是谈恋爱了,江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不过现在处于异地恋的状态,他不在这里念书。”
“哦,我还以为你和路勉是一对,”黄头发的教授惋惜道:“你们扮演的恋人十分出色,两个人看上去般配极了!”
这样的误会让江离不是很高兴,她自我检讨了一下,大概一些行为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当事人不这么认为,旁观者却看得更清楚。
她心里略有膈应还是微笑解释了一句,“……也许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比别人更有默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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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第四年的时候,路勉要回国了。
临行之前跟江离告别,他的经纪人很识趣地在车上等着。他问了江离一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大红大紫,回去就能抱你的大腿,”江离略微考虑了半分钟,语气坚定:“我会尽快。”
“好。”路勉笑着回答道。
江离的日子又回归了死寂。
好在她已经毕业了,江父江母的管制松了很多,尽管没有半分要回国的意思。江离慢慢开始着手准备动身,一边跟原来家里的阿姨联系,一边去了解了赵墨阳的消息。
听说江离有要回来的意思,年过半百的李阿姨高兴得在电话里哽咽,说马上就把家里的窗打开透透气,东西都晒晒太阳,这么多年一股子霉味怕江离不喜欢。江离安慰她不急,连她自己都还没决定好日期,现在的安排都很草率。
“知道您要回来就是有了个盼头,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动都要散架了。”李阿姨的声音听上去还很精神,“听说赵家的小公子也快回来了,小时候你们玩得多好……要不是出了事……”
要不是出了事……
“幸好现在没事了,不知道江先生他们什么时候也回来?”
江离定了定神,“很快的,我有事先回去……爸爸妈妈很快也会回去的。”
结果零零碎碎的琐事一耽搁,江离站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八年过去了。
实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大人总以为未成年人的恋爱是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明明当初父母都对她和赵墨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翻脸不认。江父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合伙人的儿子或者公司的骨干人员,江离为此和父亲吵了一架。
她没有再考虑那么多后果,冲动加上叛逆便订了机票,直接飞过了换日线。下飞机的时候,日期已经多加了一天,这一年的9月的22日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江离调整了腕上手表的日期,叹了口气。
最糟糕是现状,要是她和赵墨阳只有昨天和明天,省略了最难堪的今天,该多好。
路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