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送去的那件生辰礼物,只不过这小小孩儿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在意的却是大人罢了。
想到这里,便是微微笑道:“只是图个吉祥而已,澈就怕拿不出手呢,听陛下这样一说,澈才是稍微放心了。”
齐愈凝望一阵,也是笑道:“殿下如此上心,朕也是好生欢喜……”说着,情绪高涨,袖间轻抬,竟是想借这近水楼台之机,来握她的手。
端木澈不动声色,双手收回,却是一手端了桌上茶杯,一手微微伸出,指着楼下平台道:“陛下快看,节目开始了!”
这宴会节目,无非便是些雅乐奏响,歌舞蹁跹,直看得索然无味,不经意望向近旁彩楼,却见那一桌衣着贵气的少年男女之中,有一名长相清丽的锦袍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盯着自己,一副难以置信,几欲晕厥的模样。
端木澈微怔一下,侧头一个手势,凑近那靠近过来之人低声道:“春花,你看看,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女子是谁?”说罢,朝那女子悄然一指。
春花起身看了一下,轻声回道:“那是皇上的皇妹萱公主,最近半年身子不好,一直住在这行宫之中调理。”
端木澈点了点头,目光对上那萱公主,朝着她淡淡一笑,又小声问道:“这萱公主看起来年纪也是不小了,怎的还是少女打扮?”
春花尚未回答,身旁齐愈已经是代为解释:“萱儿身世堪怜,所遇非人,偏偏碰上那个可恶的风雷堡堡主秦易之,对萱儿却是存心报复,始乱终弃……”
端木澈闻言一惊,瞪着他道:“秦易之是澈的师兄,他的为人如何,澈十分清楚,绝不会是陛下口中那般不齿!”
齐愈看她一眼,摇头叹道:“这其中过节,牵扯众多,朕以后找时间再跟你细说。”
端木澈微微点头,就见无数宫女来回穿梭,斟酒上菜。
齐愈朝周围彩楼望了望,眼露不悦,朝着身旁司礼太监高声道:“宴会即将开始,辅政王怎么还未到场?”
端木澈愣了一下,低声道:“王爷不是在府中养病么……”
话音未落,只听得楼下有人朗声道:“臣姗姗来迟,请皇上恕罪!”
低头一看,忽然凝了神色。
那不知何时立在彩楼下方,一身白衣,颀长挺拔,俊朗轩昂之人,不是齐越,却又是谁?
几日不见,他确实是清减不少,鬓边白发飘舞,眼眸更显深邃,面上却是淡然带笑,神情自若,缓缓步上主楼旁侧的彩楼,寻得空位,刚一站定,便是举杯道:“臣迟到之过,愿自罚三杯!”
齐愈笑道:“王爷大病初愈,就不用罚酒了,赶紧坐下吧,大家都等着急了,宴会该开始了。”
齐越摇头道:“错了便是错了,该罚一定要罚——”说着,朝主楼遥遥举杯道,“臣祝寰公主生辰快乐!”语毕,连连灌下三杯。
齐愈见状,仍是唇边含笑,拍手道:“既然王爷已经到了,酒宴就开始吧。”
酒宴开始,一干人臣纷纷站立举杯,说些恭祝长公主生辰的话,端木澈悄然瞥去,只见近旁楼上那人却是一面吃菜喝酒,一面与席上众人谈笑风生,竟是根本不朝主楼望上一眼。
这帝王盛宴,席上尽是琼浆玉液,珍馐佳肴,浅浅尝了几口,却是食之无味,只停箸思索,齐愈在一旁看得分明,凑近过来,低声道:“澈儿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肴不合胃口?要不朕让人送些精致点心过来?”
端木澈摇了摇头,对着他淡淡一笑:“没有的事,澈只是在想,以后澈回了火象,想到陛下对澈的深情厚谊,却真是心香一瓣……”
“澈儿……”齐愈眸光闪动,正要言语,一旁的寰公主却是突然哇哇哭泣起来,柳贵妃柔声哄着:“寰儿乖,怎么不要母妃抱了?让父皇抱抱,好不好?”
齐愈对着那扁嘴啜泣,嫩手挥舞的小人儿,无奈伸出手去,将她抱了过来,柳贵妃亦是面带笑容,轻拍那小小身子,好一幅天伦之乐的图画。
端木澈看得有丝失神,眼眸别开,游目四望,忽然见得一条人影,微怔之下,便是朝身后之人问道:“那辅政王身后之人,却又是谁?怎的看起来如此面熟?”
秋月朝那边彩楼看了一眼,轻声答道:“那是辅政王的贴身侍卫,名唤吴雷,他是御神卫吴总管的弟弟,是以公主会觉得眼熟。”
端木澈微微蹙眉道:“是么,我在王府之中怎么从来没见过?”
秋月想了下道:“这个奴婢也有所不知……”
春花插嘴道:“奴婢倒是听说,这吴侍卫两年前不知何故离开了王府,从此之后,一直不见踪影,今日忽然再现,真是好生奇怪……”
端木澈挥了挥手道:“好了,我只是随意问问,这旁人的事,跟我无关,不必深究了。”
说话间,仍是瞥向那边彩楼之上一坐一立的人影,只见那端坐之人低头饮酒,并不抬头,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杯了。
这个齐越,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了……
心下沉闷,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