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大步,强自站定,喘息道:“方才失态……让王爷见笑了……”
说着,朝着那发声之所,用力喊道:“秋月,我在这里……”
再不看身旁之人,一步步走了过去,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那人挺直立于风中,若有所思,一双眼眸深沉似夜。
被秋月扶着,慢慢走回殿去,堂前灯火辉煌,虽已夜深,却是酒意方酣,乐声最盛的时候,群臣已尽数散去,殿中只剩下天子家眷与血脉至亲。
那主席首位,齐愈正坐立不安,面上已生烦躁,一见她过来,当即站起,又是着急,又是欢喜道:“澈儿,你去了哪里?朕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端木澈慢慢过去,解下身上披风,并不看席上众人,只轻声答道:“澈儿只是去外间吹了下风,陛下所说,是什么好消息?”
齐愈大笑一阵,伸手将她扶过来坐在身边,喜不自禁道:“原说今日是三喜,不想还有一喜却在路上,朕的心情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这亲密动作,自然又是惹出一波又一波的忿闷目光,从那相牵的两手,再转到那发鬓的凤珮,来回闪耀,游离不定。
端木澈也不理会,见齐愈兴致高涨,忍住身上不适,懒懒问道:“陛下新说之喜,不知是什么?”
齐愈看着她,得意笑道:“前些日子,朕不是令吴风去得金耀各处城池张贴皇榜,寻找那冰川红莲吗?不想天遂人愿,这不出几日,已经有喜报传来,离楚京五百里之外的沅宁城,有人揭了皇榜,正随吴风快马加鞭,直奔楚京而来!”
“揭皇榜?”端木澈呆了呆,似是没有回神。
“是的,有人揭了皇榜!”齐愈握住她的手,喜上眉梢,欢悦道:“冰川红莲,那能够治疗你嗓疾的奇花,已经找到了,不日就要送进宫来!澈儿,你的嗓音,就快要恢复如初了!”
端木澈睁大了眼,眸光流转,缓缓淌过那一桌人等,终是起身行礼,温软含笑:“谢主隆恩,澈儿,真是开心!”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一夜怅然,在坤夜宫昏睡了半日,醒来之时,除了脑袋昏沉之外,喉中也是发干,隐隐作痛,不禁唤了一声:“春花……秋月……”
两人的脚步声几乎同时响起,奔了过来,急道:“公主醒了么?”
端木澈点了点头,伤势起身,竟是费了大力才勉强撑起,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唤了秋月过来,摸了摸她的額,再摸一下自己的,却是有些发烫,当即苦笑,这节骨眼上,居然病倒了,真是糟糕。
停住下床的动作,又躺了下来,一边唤人端了温水大口灌下,一边捂紧被子发汗,见得两婢仍然立在榻边,哑声唤道:“我想再睡会,你们都下去吧。”
春花见得她那小脸微红,双目无神的模样,急道:“公主是病了么?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不用!端木澈唤住她,摆手道,“我可不想喝药,你们先下去,别让人进来。放心,我自有分寸,半日之后,若是没有好转再说……”
两人无奈,只得退下。
这一睡,又是半日过去,睡到迷糊,竟是连头脸一起裹住,额上背心都是热汗涔涔,脑中昏意痛感倒是消退不少,半梦半醒之际,忽然感觉有人轻忽过来,凑到近前。
接下来,被褥被人掀开少许,一只温热而略显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触摸几下,一声叹息之后,便是滑了下来,停留在面颊之上,轻柔摩挲。
这个声音,这个触感,真是好生熟悉……
面前之人,是谁……
秀眉微蹙,心底略惊,欲要张眼一看空间,眼眸尚在半开,那手掌忽然挡了过来,盖在微微颤动的羽睫之上,遮住了一切窥视的。
忽然间,背心升起一阵热力,暖洋洋的气息在体内各处激荡不停,逐渐充盈全身,之前痛楚立减,五脏六腑都是舒畅,说不出的舒畅。
这感觉,真的太好,就像是一场美梦,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美梦……
又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时,身上汗意俱消,已然干爽,榻边却是空无一人。
坐起身来,举目一望,但见窗户微微掩上,纱帘在风中轻轻掠动,正在怔愣之际,房门咯吱一声开了,秋月端了一只托盘进来,看清榻上情景,笑道:“公主饿了不,吃点东西吧……”
端木澈看着她走过来,心中一动,低声道:“方才谁来过了?”
秋月惊诧摇头:“没有人来过啊,奴婢就在外屋守着的,春花姐姐过去御膳房传饭去了,刚刚才回来。”
春花也是从门口走了进来,听得她们说话,点头道:“不错,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
没人来过?
那么,方才的温柔美妙的感觉,真的是一场梦了……
秋月近得榻前,想了想,又说道:“方才七公主来过了,得知公主不适,着急得不行,直嚷着要来看望公主,奴婢想着公主的吩咐,只说公主睡了,没让进门……”
端木澈怔道:“齐萱,她不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