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离开医院,向左拐弯,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五分钟后何洲也开着轿车出来,李伟鹏被他留在了医院。
医院对面有一家饭店,这会儿正值饭点,客人络绎不绝,楼下吵吵闹闹,楼上的包厢里头却安安静静。
桌上的那份四季餐厅外卖已经凉透,孙回用脚背挠了挠小腿,举着小望远镜牢牢盯着医院大门,先是见到周峰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何洲的轿车开出了,她忍不住吹了一声无声的口哨,“咔嚓”一声嚼碎了用来解饿的糖果,外头的服务员第四次敲门,礼貌问道:“小姐,能上菜了吗?”
孙回收起望远镜,一脸抱歉:“对不起啊我朋友刚刚脑袋被人打破了,我现在赶着去医院,菜单帮我取消吧,谢谢!”
不待服务员反映过来,她忙提起桌上的快餐盒跑了出去,瞬间变身成了一个风一样的女子,蹿出饭店后直奔医院,也没留意到饭店靠门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熟人。
江兵放下只动了两口的炒饭,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坐在对面的谭东年喝了一口茶,眉头一蹙说:“这什么怪味道!”
江兵一笑:“谭总喝不惯这种茶叶。”
他放下纸巾欲要起身,谭东年立刻抬了抬手:“都是老朋友了,我难得出差来海州市,刚巧碰上你,你这说走就走?”
江兵顿了顿,这才重新坐直,不言不语地看着谭东年。
谭东年睨了一眼孙回跑走的方向,低笑道:“两年没见你,变化挺大,只不过做的事情好像没什么长进,两年前在我身边跟来跟去,还窝在那破房子里跟何洲套近乎,结果屁事儿没办成,看看现在何洲成了什么,你又成了什么,嗯?”
语气中尽是不屑,江兵似浑不在意,只兀自含笑。
谭东年又道:“现在又跟在孙迪表哥的屁股后头转悠,我看你之前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进了这家饭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他敲了敲桌子,“什么人不该碰?”
江兵倏地笑了一声,谭东年一愣,听他道:“谭总,类似的话我前不久已经听过了,从何洲的嘴里听过。”他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微俯着头看向谭东年,“谭总,在其位谋其职,我尽忠于我的老板,恪守本分,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而您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为了忤逆老板还是惦念旧情,这与我无关,但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而孙回——”他笑了笑,“你似乎没有资格护着她!”
谭东年沉着脸,阴郁地让服务员都望而却步。
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难得何洲早早回来,门一开,何洲就将孙回一抱:“怎么这么晚,刚才我还说去接你!”
“不用接我,还不是李伟鹏非要吃四季餐厅的东西,我特意大老远跑去买给他,所以才晚了!”
何洲连连亲了她好几口,将她抱得紧紧,边亲边问:“我爸有没有说你什么?”
“什么?”孙回被他亲得痒痒,“咯咯”笑着躲了躲。
何洲道:“他就没在你跟前指手画脚?”
孙回抿着笑摇摇头,何洲眼色微沉,又亲了她一口说:“明天开始不用上医院了,一次也不用去了!”
孙回好奇问:“为啥?”
何洲忍不住笑,想了想,说道:“快开学了,你家教也没赚到多少钱,这几天在家里做做家务,我付你工资,休息休息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呜,你赶我走!”孙回往他怀里钻,两人立刻在沙发上打闹起来。
何洲在三天以后见到了谭东年,彼时又有一批集装箱落了地,他从港口附近经过,与同事低声说着集装箱的事情,同事道:“我们这儿还行,前几天听说有一批箱子被扣了下来,好像是手续有问题,刚好就是我们的人在处理,我听说对方老总是黎老板的对头,黎老板特意让人压着他的货,不过那批货其他都正常,借口估计也找不到,前天我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见梅总经理在电话里跟黎老板吵架,他们这对夫妻可真是……”正说着,他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何洲,小声道,“哎,这就是黎老板的那个对头吧!”
何洲瞥了一眼,正见五十米开外处,谭东年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走来,边走边跟身边的人说话,眨眼就上了车,车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他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闲时便让属下去打听那批被扣货物的情况,属下不知他与对方老总是什么关系,也没见他说去走个后门帮个忙,便也没有多说,只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汇报,何洲悠哉游哉,兴致颇佳地听谭东年为了这事儿焦头烂额的故事,直到一周以后。
这一周多的时间,何洲一直没让孙回去医院,他让李伟鹏锻炼锻炼,守在医院里听何父差遣,公司里他与周峰日日相对,融洽共事,偶尔还一起聚餐吃饭,周峰没再向先前那样拐着弯儿的问何洲事情,李伟鹏汇报说周峰在打探何父,何父那五年的时间日子过得可谓精彩纷呈,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周峰闲不下来,何洲笑了笑。
这个笑没有维持多久,何洲在这天送孙回上飞机,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