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时简走到易霈对面,笑着打了个招呼,没有往常那么恭敬客气,寿星最大嘛。
易霈同样一笑,神色轻松,他接过司机送上来的小袋子,对她说:“车里闷,找个地方走走。”
时简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点了点头:“好啊。”
夏夜的东祁江行人很多,时简又看到了刚才那一拨游客。易霈气场显眼,酒会刚结束的关系,他一身正式装扮,头发还打着蜡,比以往工作模样更添了两分男人姿色。所以游客里不少回头看向易霈……顺带她。
时简想到以前她和叶珈成走在一起,也常常收到这样的打量。
同样的路人眼神,她以前大大方方挽着叶珈成的手,享受又快乐。现在当然不一样,她对易霈的感情很明确,上司,老板,以及她崇拜过的企业家。
“今天生日过得怎么样?”易霈开口问她,“还开心吗?”
时简点头,扯了一个特别舒畅的笑容,表达了开心,也表达了感谢:“谢谢易总。”
“无需客气。”易霈走在她旁边,像是知道她介意什么,低了低头说,“按理说是我太唐突了,不顾你的意愿,直接安排张恺帮你庆生。”
易霈话说到这份上,有些意味不用言说了。时简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不可能,又觉得自己再把易霈的感情视为不可能,有点刻意装傻。
“易总……”时简犹豫要不要把话说明了,又觉得主动说出口,太过分。
最难处理就是感情了。
易霈也不再多说,不急不缓地走着。东祁江有个江心公园,树影重重。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易霈走到一处石阶,回过头询问:“不介意,在这里坐一会吗?”
时简立在石阶,点了下头,可以。
虽然是夏夜,石阶还是有些凉。时简只穿着夏裙,易霈出于礼貌,还是男人对女人的私心爱护,他都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将外套铺在了石阶面。
时简没来得及阻止,易霈已经让她坐下。
上万的高级西服,时简压力太大了。易霈用眼神告诉她没关系,时简再一次体会“盛情难却”的滋味,然后收了收裙子坐下来,将蛋糕放在自己旁边。
哦,蛋糕,都快忘了。
石阶两旁的灌木丛亮着淡蓝色的观景灯。易霈穿着蓝色衬衫,被灯光晕染成了深蓝色。易霈今天出席酒会,挺括的领口戴着黑色领结,低调又优雅。
时简任由夜风吹拂,悠悠地呼出一口气。视线转动,易霈已经将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她,告诉她:“生日礼物。”
呃,时简先接了过来,今晚她收到很多同事礼物。易霈这份她接过手的感觉,是最“重”的,比emliy送她的石墨画还重得多。
礼物拿在手里,还有些烫手。时简在国外呆过,养成了当面拆礼物的习惯,只是易霈的礼物,她真有些不好下手。今晚她的心情从张恺拿着易霈的卡帮她庆生,已经从不明所以到不知所措。
不明所以,因为她还不是很确定;现在确定了,变成了不知所措。
其实,她从小到大都收到过很多次示爱,就算和叶珈成结婚之后,还有很多男性对她各种示好,她一直能轻松以对,可是易霈不是普通男人。
“不打开看看?”易霈对她说,声音里夹着一丝笑意。
“哦,不好意思。”时简笑,抬了下眸,然后打开了礼物盒子,是一个……钻石发卡。时简摸了摸自己长长许多的头发。
小小发卡镶着六颗钻,看起来十分可爱,闪亮以及名贵。
时简将目光集中在发卡片刻,回头望了眼易霈,易霈也望着她。时简又连忙收回视线,耳边听到易霈问:“喜欢吗?”
时简没回话。
易霈何其聪明,一下子明白了时简心里所想的。有些感情,似乎已经遮掩不了,在这样月色宁静的夜晚里,炙热的心思和心情都被照得一清二白。
其实,知道也好。
他越来越着急,想成为那个可以呵护她的男人。明明知道,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候。可是就算现在是很好的时候,他也应该给她时间考虑。
气氛越来越微妙,时简耳朵微微发烫,因为易霈话已经说出口:“时简,到我身边来,让我照顾你。”
时简:“……”
易霈接着说:“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感到伤心。”
“易总。”时简很动容,可是她清楚,她只有动容。易霈太认真了,不需要过多的保证,她都相信他说的每个字。
可是,时简别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下,她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也要开始新的感情,现在真有一份那么好的感情摆在她面前。
她下意识,只想拒绝。
她跟着易霈做事有段时间了,易霈做人做事有多认真,她很清楚……易霈是她要不起的男人,也是她辜负不起的男人。虽然,她不知道,易霈对她的喜欢有多少。老实说,她觉得现在自己很糟糕,不值得易霈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