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梦境,它是活的,一次又一次的入梦,多了,很容易信以为真。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只要她飞日本了,只要飞机再一次出事,她就能回去了?
时简明白自己在犯傻,更清楚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荒唐,只是,她还是打开了曾经订过票的航空网站,买了一张23号去日本的机票。那天,是23号没错。
有时候,人一旦起了某种心思,便有野火燎原的趋势。
23号下午1点多,时简坐在候机厅等着,她脑子里都是叶珈成,都是叶先生……直到耳边响起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唱歌声:“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时简望了望小孩,小女孩长得虎头虎脑,苹果脸儿,扎着两条辫子,正靠在自己奶奶怀里唱着儿歌,声音脆生生,好听又真实。
对啊,她现在看到的听到的,才是真实的一切。真实的小孩唱歌声,真实的笑脸,真实的世界……
时简,醒醒吧!时间是不可能拨乱反正的,不可能的……
奶奶看过来,笑着开口:“我们等会就去日本,把孩子送到她爸妈那里玩几天。”
时简没有说话。
小女孩望向她,然后用一种特别亲昵的眼神看着她,随即又撒娇地回过身,期盼地说:“奶奶,爸爸妈妈会过来接我们吗?”
某个瞬间,时简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震动了下,她看了看周围的一切,他们正准备出发日本,有归家的,有旅游的,还有想亲人团圆的……他们有些面上带着笑,有些低头看看表,有些同同伴说着话,谈吐间,多么意气风发。
时简猛地低下头,胸口疼得喘不过气,奶奶立马伸手来帮她:“姑娘,你没事吗?”小女孩的声音同样飘了过来,“阿姨,你怎么了?”
时简快速站了起来,几乎疯了一样跑向机场的管制室。时简觉得自己疯了,没有人相信疯子的话,别说她的话多么天方夜谭。
这个世界,有一个人相信她,他还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易霈接到时简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会议冗长,中间听到几句轻松话,同样笑了笑。然后秘书将他拿了过来。他的私人手机在秘书这里,看到来电是时简,易霈先暂停了会议,站起离座,接听了来电:“时简,什么事?”
今天飞日本的航班,临时取消了。
时简回到天美嘉园,坐在沙发的时候,低了低头,不知道说什么,易霈看向她手里攥着的登机牌,同样沉默地坐了下来。
时简觉得自己没办法解释,她很抱歉,又觉得一切很庆幸。她为了那微乎其微地奢望,走火入魔。
易霈还是没说话,面容特别严肃。时简说她疯了,那么他也疯了,知道她原本也要去日本那一刻,他情绪失控到窒息。
他要对她说什么,劝她不要犯傻吗?他又有什么资格劝她……他还爱她,爱得不想爱了,终于可以出现另一个女人。可是,她还在这个世界。她一个人生活,即使她活得很好,他还会忍不住关心她,心里还有着这样那样的心思。
易霈曾经假设地问过时简:“如果没有叶珈成,她会爱他吗?”然后她连假设都没有给他。她告诉他:“没有如果的,易霈,没有如果。”
然后现在,就刚刚,易霈清楚认识到一件事,她不爱他,她不接受他,她永远爱叶珈成,都没有关系。只要她人好,好好地活着,在他能看到的世界里。这就够了!
今天临时取消的航班明天继续起飞,时简对易霈说起了天雅游乐场,说了当时叶珈成就在那边负责这个项目。时简吸了吸气,开口说:“易霈,我不会犯傻了,我其实很明白,一切都不可能回来,除非……”
有点可笑的话,时简没有说下去。她觉得易霈真的生气了,今天的事也真的多亏易霈。总之时简现在觉得自己现在大脑是清醒的,就是有些语无伦次。
“……还要去日本吗”易霈发问。
时简看了看手中的登机牌,点点头:“我还想去看看天雅游乐场……”
易霈点头,没有阻止她。
时简抬起头,不再多说了,直至,易霈开口:“明天我飞纽约,时间差不多,一块出发吧。”
——
两个人有没有缘分,到底应该怎么算?之后易霈才明白男女两个人拥有真正的好缘分有多么难得。缘分两字,它除了缘,还有有分。
a城国际机场,易霈先送了时简进机舱,看着时简排队的背影,晃神了很久。时简同样回过头看了看他。
她对他,只能是抱歉,因为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其实他更抱歉,明知道她没办法回应,他还将自己的爱强行给她,他追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到底什么是男女之爱,她和叶珈成的两情相悦是爱,他的求而不得呢?
易霈岿然不动地站着,见他还没有走,她朝他笑了笑,眼睛弯了弯,仿佛在说:易霈,再见。
易霈突然想到多年前他和她在易茂置业顶楼堆的雪人,她伸手将雪一把把地贴上,脸冻得通红,一双眼睛亮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