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了,人已死,事皆毕。提都不提韩子牛,余罪全责,就让这件事随他一同葬进棺材里吧……
所以,在目前余罪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先将韩子牛藏了起来,一切面上的事都做的很平,暂无风浪……也就是说,韩子牛的未来走向,系在余罪的命上:余罪活,她就“死”;余罪死,她得“活”……
余仙疼爱弟弟的这种方式,半邪半正,其实,也一贯如此,对余罪,能骄纵上天,也能严厉非常,这也源于余仙确实十分珍视这个独弟,太珍视了,反倒不知该如何管教好了。何况幼弟还是个聋哑孩子。
送走余仙,张乾返回八总六楼。韩子牛并未藏远,人一直在余仙隔壁一个较隐蔽的病房内,当然,知晓范围非常小。
当然最关切的还是余罪的情况。
八总最精英的医疗专家组已经不眠不休努力近一周,全力就为挽救这颗年轻娇贵的生命,
专家们汇报完出去了,病房里,唯留下张乾和警备司的李齐方,
张乾注视着病床上生命迹象正在一点点流逝的少年,叹息地轻轻摇摇头,“不中用了,能拖这些时好像都是天给的,”
李齐方郑重问,“是不是要把那女孩儿送走了,”
“既然小罪走到这一步了,是该把后事料理料理了,余先生的本意就是既然小罪已逝谁也不牵连了,哎。终究还是女孩子命大福大,一场车祸,小罪好像一摔就死,她不仅命保住了,玩一把刺激。还能全身而退……”
正说着呢,
忽然听见余罪那床边发出细响,两人回头一望啊,大吃一惊,余罪那吊着点滴的手使劲儿拍着床梆子!
赶紧跑过去,弯腰,“小罪,小罪,”
小罪竟然缓缓睁开了眼,因为他使着劲儿,被张乾握住的手还握着拳,
“别是回光返照,”一旁弯着腰的李齐方低声急促说,
张乾回头望他一眼,
略一顿,
“赶紧去通知余先生。”
也是,如果真是回光返照,这最后一面无论如何是要余仙见见的!
哪知李齐方才要转身,忽然听张乾一声喊“小罪,使不得!”
再一看,原来小罪竟然伸手去拉开嘴里的呼吸机插管,这时候他劲儿更大,握拳的手一把又反抓住张乾的手腕,眼睛睁着,一丝不像垂死之人。格外清亮犀利,唇间蠕动,“我要不死,你们要拿子牛怎么着儿!”
别怪李齐方吓着,就连张乾都惊震不已。
小罪眼中的光亮越来越清晰,锋利竟如一把刀了!
“小罪,你先顾自己的身体……”张乾还算镇定,一手被他紧捉着,一手放下往后直摆。示意李齐方赶紧出去喊人,
却,
李齐方一拉开房门,刺耳的争吵声就冲进来了,
“易主任您不能这样!……”
扑面而来就是剑拔弩张的殊死仇敌!
乖乖。看过去走廊全是大兵,一眼就看到易翘脸沉得跟阎王似的往这边而来,谁拦都是一推,简直就是神拦杀神,佛拦弑佛!
张乾显然已经被外面的吵闹引去些注意力,可眼下是小罪最关键的时刻,谁来都打搅不得!他怒声向李齐方喊了句,“先打电话!!”示意先给余仙打电话,李齐方赶紧又合了门,掏手机。手都在抖一样……
而,这时候,
本想安抚好小罪的张乾根本脱不了身,
小罪力气好大,
他甚至拽着他的一只胳膊起了身。
仰着头,无声地,
眼神无比晶亮,甚至,妖异。
“你听好,我死不了,也不准你们动子牛,我要娶她,跟我哥说,我要娶她!她能嫁我我就好得起来,她不嫁我,我熬不过今年,活着没意思……”
说着说着,人又像油枯灯尽的。往下滑,眼慢慢合,手慢慢松……
“小罪小罪!”张乾急得一脑门汗,小罪一松开,立即回身看向李齐方。李齐方直点头,嘴里还在对电话说,“对!快些来……”张乾见他一挂电话,抬起一手,沉稳指示。“无论如何,任何外人不能进小罪这间病房!你守着,必要时,”顿了下,声音更沉。“开枪也可。”李齐方一点头,脑门上何尝不是大把汗。
张乾出来了,
其实已经到了最糟的地步,
最后一道防线,警卫们已然拔枪横成两排挡在门廊下。
防线内,透过人墙,张乾看一眼那头的易翘,先不吭声,而是礼貌招呼专家组的医疗大咖们过来,围成一圈儿,简洁说了下刚才小罪的情况,随后,专家组各个疾步走进病房,
张乾这才平静地走向易翘,
“易主任,无论什么恩怨,孩子危在旦夕,能给他最后喘口气的机会么,余先生马上就过来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人墙外,
易翘目光沉怒,
“余家死了谁,我不在乎,我只把韩子牛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