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娇贵了,该出来多走动走动才是。正巧纪小姐有个朋友要来京城,”他打趣道,“这样一来,家主在这儿,主夫大人怎么舍得不来呢?”
薛梓珂闻言系衣带的动作一顿,掌不住笑了,睨他一眼:“晓得的真多。你又知道是个小小姐了?”
那少年不答话,只是捂着嘴窃窃笑开了。
此后出府上马,两人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客栈,薛梓珂一路心中纷乱,既惊讶又埋怨,满怀喜悦不必细述。
等到了门口,她反而近情情怯了起来。一顶仕女帽明明戴得端正,却叫她摆弄个不停,直到那叫肃全的小厮眼瞧着又在边上捂嘴偷笑,薛梓珂方才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整了整袍袖才肯推开了门。
纪言初正坐在窗前,低头拿着卷书读着。窗外正巧有株桃树,如今也才是早春,那株桃树不知怎么的,她昨夜里走的时候还没有,如今竟纷纷繁繁,一夜间花开了满枝桠。那繁花在枝头本就是颤巍巍的,又叫天风一吹,掉了几片花瓣下来,夹在书卷里,还有些便零碎碎地吹落在纪言初的满头青丝上。
纪言初听得有人推门声便转头看了,见是妻主来了,倒未语先一笑,小公子生得唇红齿白,脸衬在背后的桃花树下,真真的人比桃花。
他见薛梓珂朝他奔来,于是掩了书卷起身,拂落衣上花。还未等直起身,便叫薛梓珂给抱了个满怀。她的唇在他耳边辗转厮磨叹息,他一时有许多话要说,最终竟然无话,只是任她厮磨。
那人刚从外头回来,还带着满身寒气,也生怕过给他,连圈在他腰上的手也不敢使劲,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像搂着多稀世的珍宝。
纪言初想起刚才读的那卷书里头有一句“同心同愿,相结同老”的话来,良人在前,不免柔情满腹。是哪一章呢?记不得了,总归没关系,许是夹着花的那一页。
他在心中反复念了几回,只觉得肺腑生香。
回过神来,她一面正拉了他的手急急问他:“来了多久了?几时来的?”一面不等他答,又去小心翼翼地要抚上他微微显怀的肚子,还怕自己鲁莽碰坏他,只是眨着一双眼,巴巴地看着他。
纪言初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他于是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反复在她手上,一边引导着她去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边笑着一字一句回她:“没等多久,今早来的。”
“按你信上说的来了这儿。哪里想到你被人请了去,我这个样子也不是个能去找的,好在啊,肃全到底还是把你给请回来了。”
薛梓珂只是笑:“嗯。留着多喝了点酒。说起信,你上回说良儿也有了孩子?身子近来怎么样了?”
“他身子向来不大好,上回吃了点鱼汤就吐得不行了,所以我让他就整日里躺在床上罢。”纪言初说到这就有些初为主夫的谨慎,小心斟酌字句地同薛梓珂慢慢报备家事,“既然有了孩子,总不能没名没分的不是。我就自作主张,抬他做了侍夫——我父亲也说好。”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专心摸他肚子的薛梓珂,见她表情淡淡的,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已经全不在意他会如何处理家事。这令他喘口气之余,颇生了些被人全心信任的安心感。
“已经抬了他,就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后来我就挑了个好日子,给谨儿一并开了脸。这样一来,家里没了做事的人总不像个样子,于是又托谨儿上街买了两个老爷子和三个小厮。”
“良儿也算厉害,才一夜就有了。我们当时多少回?”薛梓珂一直听他说完才开口,却并不评价他做得妥不妥当,反而打岔说了个有的没的,乍听在纪言初耳里倒叫他一愣,等他回过味来,忍不住飞红了一张玉面。
纪言初轻轻拿手推了薛梓珂一把,又羞又气:“那还不是你厉害。”
“我那时......还未过门,哪里敢不做点善后?”他说着说着便再也难以启齿,索性闭口不言。只是柔柔地横她一眼,眼波里含嗔带怨。
薛梓珂听出话头不对,生怕他想起自己诱骗他行了未婚通奸的事来——可不是诱骗么,他当时才那么点大,就算知道不得与妻主以外的女子行那档子事,到底还是个乖巧听她话的孩子。自己长他三岁,事体晓得的比他多得多,当时在他面前也算是半强半诱了,更何况自己其时并不喜欢他,是诱骗没错了。
纪言初其实尚未想到这上头来,是她自己先问心有愧,她赶忙笑闹着搂住他的腰,蹭蹭他的肚子向他讨好卖娇:“你自从怀了身孕,都有多久没叫我好好碰一碰了,你自己算算日子。”
纪言初闻言脸又红透。
她走的这些个月里,他着实也想她想得紧。
只是还没等他放下羞臊向她求欢,薛梓珂先把他放了开。
“我刚从外头回来,先去洗洗风尘,晚上再向你讨回来。”她站起身,想了一想面上皱起眉头,又问他,“是了,我还没问,就以为你今晚上能留在这儿了。你几时要走?”
“我们随姐姐的朋友孙小姐,后天再走。”他脸上红晕还未完全退散,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她,自顾自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