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更怕这一回他又藉战事了结自己。
「你少乌鸦嘴了,好不容易边防平定了,哪来那么多祸事。」
安羽松了口气。「那军需是……」
「那些边防军常年驻在边境,虽有屯兵,口粮菜收不成问题,但穿的用的,还有军械牲口,总得要给吧。」
「喔。」
「皇上有鉴于去年边防祸事,起因就在于户部与兵部狼狈为奸,所以今年把这事交给了七王爷处理,务必在入秋之前将所有军需都备足,可皇商因为和六王爷议谋,所以也被革了皇商之名,如今没了皇商帮忙,七王爷自然要往咱们牙行来。」
「现在离入秋还很久耶。」才五月初,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好像火烧眉毛似的。
李叔昂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安羽,一次军需要多少,恐怕不是你能想象的,好比去年的军需,光是口粮就很惊人,白米和麦都各要一万两千石,而这些东西还不包括必须送进宫里的御贡米,要是等到白米收割,才向米商一次收购,那不是要逼百姓去啃石头吗?所以必须提早收购,而且要一处一处米仓平均地收,总不能扰民嘛。」
安羽恍然大悟,光是在边境的边防军就有八万人,这些军需当然吃重,况且里头还包含吃穿用度,包括药材军医等等林林总总,一次的军需……可怕呀。
「要是七王爷没能办成,会挨罚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挨罚,不过眼前并非征战之时,所以这罚就不会太重,大多是革了七王爷的差事吧。」
安羽垂敛长睫,开始怀疑这是邪恶皇帝要处置他的另一种手段。「七王爷现在还缺很多样补给吗?」
「你以为牙行是干假的吗?这些日子三爷替王爷四处奔波,能收的都已经收得差不多,现在大概只差一两样。」
「哪两样?」
「藤跟麻。」
「……为什么军需会要藤跟麻?」安羽虚心请教着。
李叔昂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个不懂事的孩子,而是一个不懂举一反三的笨蛋,让她有那么一点点伤心,但没关系的,给她答案,她可以既往不咎。
「麻,可以用来作麻布和麻绳,籽可炼油,上回三爷还给似锦备了一些麻油作画用,而麻在通州一带有产,去年因为军需被收购一空,今年得再往其他地方找,因为麻长得再快,但军需要的是要可以制成成品的麻,从收割到制作是需要时间的,就怕来不及。」
安羽听得一楞一楞,不知道原来麻有这么多用处,竟然连麻油都可以拿来作画,这个似锦……也太天才了一点。
「藤的话,可拿来作一些家具,最重要的是藤也可以制成简单的铁甲衣,算是军械的一种,至于藤的话就更麻烦了些,因为南方才有,运送需要费上不少时间,所以现在必须赶紧找到足够的藤。」
安羽垂着眼,忖着牙行里的买卖似乎从没有经手过这两种货品的交易,要特地去找,到底要花费多少时间,要真是赶不及……
「担心王爷?」
安羽蓦地抬眼,就见李叔昂一脸八卦样的靠她很近,不禁没好气地将他推开。「男女授受不亲,坏我清白,二爷是想娶我吗?」
「你要是肯嫁,我也愿意娶。」
「你也太随便了。」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我可是把你当成摇钱树的,迎娶你,绝对没问题。」
安羽悻悻然地瞪他一眼,懒得睬他,回头进后院,李叔昂快步跟在她身后,压根没发觉对街的暗处里,有几双眼正冷冷蛰伏着,一会随即回头进巷弄,搭上了马车直往七王府而去。
「……真的是谈瑞秋?」屏香苑里,谈瑞眉冷声问。
「小姐,是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文嬷嬷气愤不已地道。「她不但和那牙行的李二爷走得近,甚至与王爷也有几分交情,我担心……她是不是跟王爷说了什么。」
谈瑞眉闻言,心提得老高。一开始她差人跟踪秦文略,得知他老是前往牙行并不觉有异,倒是文嬷嬷心细,决意亲自前往一趟,想不到谈瑞秋竟是扮男装待在牙行里。
原本,她要是逃了,自己便放过她,可如今状况不同,她与王爷走得太近,要是为了己身荣华富贵反咬自己一口……谈家是得跟着陪葬的!
「嬷嬷,马上差人回去跟老爷提这事,让他想个法子,将那丫头彻底除去。」谈瑞眉冷沉着脸,没有一丝手足之情。
东院书房里,秦文略正听着宋綦清点着从各处可购至的各种军需数量与价格,以及送抵牙行的时间,巨细靡遗的,然而说到一半时,宋綦就发现他的王爷岳丈走神得很厉害。
他索性将帐本往桌面一搁。「王爷要是倦了的话,可以先回王府,待我全数清点完毕了,他日再将帐本送往王府,如何?」
「宋綦,牙行里的安羽是什么底细?」秦文略低声问。
宋綦颇感意外,但意外之色收敛得完全看不出来。「这点我不是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