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隔着衣料轻吻她的小腹,适巧门板被推开,苏嬷嬷见状又赶紧关上了门。
安羽急喊着,「嬷嬷,我饿了,别把我的午膳端走啊!」
苏嬷嬷赧着老脸,领着胡娘子和几个丫鬟将午膳端进门。
「嬷嬷其实也该好生歇着,昨儿个吓煞你了。」
「不打紧,只要王爷和娘娘无恙就好。」苏嬷嬷说着,不自禁朝秦文略叨念着。「王爷既是告假养伤就该好好地躺在床上,还见什么幕僚?」
见他乖乖听训,安羽不禁呵呵笑着。「是啊,有伤就要好好养着嘛。」
「好,我待会就陪你一道躺。」
「最好是。」她笑嘻嘻地道,伸手接过胡娘子递来的汤,却瞥见胡娘子袖子底下的手腕上有伤,而且像是……抓伤。她缓缓抬眼,笑问:「怎么手受伤了?」
胡娘子苦笑,还没开口,苏嬷嬷便已先替她答了。「无非是昨儿个混乱中受的伤,她呀也不说一声,就自个儿胡乱抹着药。」
「这怎么成,待会拿瓶玉清膏去。」
「月盈,还不谢过娘娘。」
胡娘子感激地道了谢,布好了菜后,便退到门外去。
安羽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菜,回想昨晚事情发生的一瞬间,眉头不禁微皱着。
当所有膳食都撤下,房里只余两人时,秦文略伸手抚着她额头淡淡的皱痕,问:「怎么了,瞧你一直都皱着眉。」
安羽皱了皱鼻子,想了一会才道:「你觉得月盈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和芸娘真的亲如姊妹吗?」
「你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安羽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只是她的推测和想象,但要是不经查证说出口,就会变成污蔑。
「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叹了口气,安羽只好从孟寄兰的那封信说起,再带到昨晚落井的前一刻。「当然,这只是我在胡思乱想,凑巧连结在一块罢了。」其实,教她敲起警铃的,是因为当初苏芸娘死时,胡娘子是第一个发现者。
一切听起来都合情合理,矛头全都指向了孟寄兰开宴却背地里杀人,可如果将胡娘子与苏芸娘的交情拿开,就会觉得事情并不单纯。
秦文略听完,浓眉跟着深锁,教安羽不禁内疚了起来。「就说了,是我胡思乱想,你别跟着我起舞。」
「不,我心里也有个疙瘩,倒不如想个法子测测,要是你想岔也得还胡娘子一个清白,但如果真是她……她至少要告诉我为什么。」
「嗯……」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想不透的也是这一点。
就算两人并非亲如手足,但要杀一个人必须有足够的动机。她想知道的是胡娘子的动机,想知道那会不会是旁人安插在王府里的眼线,哪怕可能危急七王府的皇亲重臣都被肃清了大半,但防患未然是必要的。
查清楚总是好的,心里放着疙瘩,只会让人愈来愈多疑。
阴霾的天候愈近黄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尤其走在前往小院的小径上,林木间更透着一股即将下雨的青草土味。
安羽无声地走着,走进那座角门附近的小院。院门不大,院落格局也是小巧取胜,正面三间房,上了廊,过中堂直入后院,后院里月季花正盛放着,有单瓣、重瓣,有小如樱桃,亦有大如手掌的,白的、粉的、黄的、红的、玫瑰红、艷桃红,就这般争奇斗艷地占据了后院每个角落,任由香气在夜色里幽雅地浮动着。
不知怎地,她竟有些恍惚。
闭了闭眼,往前走了几步,瞧见一座坟,而胡娘子就蹲在坟边拔着野草,一旁还搁了只木桶。她望向那些或艷开或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染上一片湿润,一丛丛充满生命力的往上延展着。
她想,这里的一草一木应该都是胡娘子亲手照料的,就连坟,也是她细心地除去杂草,才能让这座小花园如此地生气蓬勃。
她误会她了吗?是她不该再追究这件事吗?
正要回头,不慎踢到了一旁的小石,发出了声响,胡娘子猛地回头,那神情像是万分震愕恐惧,哪怕只是一闪而逝,却也教她捕捉得一清二楚。
「娘娘怎么会来到这里?」胡娘子赶忙起身,见她身后压根没人。「怎会连个丫鬟都没带在身边?」
安羽笑了笑,道出之前想好的说词。「王爷说这座小院里搁了把琴,所以我就来帮他取琴。」
「在琴房,我带娘娘过去。」
安羽点点头,跟在她的身后。琴房就位在三间房的右侧间,书架上摆了不少书画,更有不少琴谱,她正翻阅着,胡娘子已经将挂在墙上的琴取下。
「王爷偶尔会到这里弹琴,这琴我只要一得闲就会取下擦拭。」
安羽侧眼瞧着胡娘子若有所思地抱着琴,眉眼一沉,轻声道:「你为何要毒死我?」
胡娘子楞了下,像是疑惑自己听见什么。「娘娘,你说什么?」
「我说……月盈,你为什么要毒死我?」那般轻柔的嗓音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