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身后传来。
颜春水眼睛里蒙上一层阴霾之色,他脸上缓缓的扬起一抹玩世不恭、毫无温度的虚伪笑容,高高抬起下巴,轻慢的说道:“你想要我的血吗?”
颜峰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不紧不慢,语调低沉的说道:“从前想,后来不想,不管你认不认,你永远是我颜峰的弟弟,没人能伤得了你。”
颜春水的表情顿了一下,再开口时态度已经没了之前的强硬和坚定,他对自己特别恼火,当然更加恼火的是眼前这个用心险恶的男人,他哼了一声:“你放屁,我不信,我的脑袋还邓老头给开的瓢!你们**堡上上下下都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邓九如死了。”颜峰抬起眼皮,“我杀的。”
颜春水又愣了:“你别骗我,你怎么可能动他,他可是神医。”
“是神医,也是杀过你一次的夷狄皇族。”颜峰的脸有种大理石一样的坚硬和冰冷,但他看这颜春水的眼神却带着一抹温情,“何况挑拨你我关系,死不足惜。”
颜春水已经分辨不出颜峰的真心和假意,感情和理智无法达成一致,他在困惑了片刻之后,有几分没底气的说:“不管你说什么,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颜峰:“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谁?你谁都不认识半身不遂的卧病在床,亲力亲为照顾你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教你说话,帮你站起来,逗你开怀,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的是谁?如果不是年龄不对,本来我是打算认你做儿子的,也就是说现在你本该叫我一声爹。”
颜春水大怒:“爹个屁!”
颜峰不生气:“我那时候就已经打消了日后利用你让自己和兄弟们变强的念头,我承认一开始我做了一个不怎么英明的决定,我受了邓九如的诱惑,变强,和长生不死的诱惑。”
颜春水深吸一口气,他眼睛里都是怒火:“你真是态谦虚了,那个不叫不怎么英明,你那个叫……蠢驴!”他抚掌,恶意满满的说,“没错,你是驴,你是蠢驴,你是大蠢——”
最后一个“驴”字在颜峰扫过来的眼风中消音了,哪怕嘴上不承认,哪怕心中有怨恨,可面对一个曾经悉心照顾过自己,帮助几乎是一个废人的自己重新站起来并且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活着的“唯一的亲人”,颜春水内心的感情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他敬他、畏他、依赖他、信任他,如今信任不存,感情出现裂痕,可颜峰对他的威严和威慑好像并没有减少多少,颜峰严厉起来的时候,颜春水仍然会下意识的畏惧他。
这叫颜春水更加生气。
他深呼吸几次,默默地调整自己的情绪,高冷的哼了一声:“我不跟你废话。”
颜春水正要走,颜峰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来历吗?邓九如临死前全都招了。”
颜春水顿住。
颜峰:“想知道就跟我来。”
颜春水当然想知道,他望着卓文静离开的方向,眸中露出迟疑的神色,他回头看了眼颜峰,又看了看前方,内心稍稍挣扎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神色认真的对颜峰说: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先告诉静静一声。”
颜春水一转头就露出个鄙视的表情,小声嘀咕:“驴。”
这次他决定不管颜峰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回头多看这家伙一眼。
颜春水正要起步跑走,颜峰忽然来了一句:“我杀了那个叫时彦的,那个女人的丈夫,算是为兄给你的礼物。”
颜春水震惊的转过头,只看到颜峰离开的背影以及顺着风飘进耳朵的一句话:
“我是驴,被我骗到的你是什么?”
颜春水咬牙切齿,冲着他的背影喊:“你到底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颜峰已经走远了,背对着颜春水随意的摆了下手。
卓文静发现颜春水不见踪影,掉头回来找到他时,颜春水仍然一副气闷不开心的样子。
卓文静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近他轻声说道:“我走神了,在想一些事情,没注意你没跟上来。”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不会有下次了。”
颜春水怔愣的看着她,卓文静眼中的神色让他明白了什么,明明该高兴的,可他心里却难受起来,眼圈泛红,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这次不再是装可怜,而是真的觉得委屈。
“你现在信我啦?”他有几分抱怨的轻轻责怪她。
卓文静:“嗯,我有点瞻前顾后,想太多了。”
颜春水:“我刚刚碰到我哥了。”他心里其实一丝怨气都没有,这时候轻快的很,没有任何迟疑的把遇到颜峰的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卓文静,“他对我好是真的,没他我早死了,现在也见不到你,可我不相信他了,我、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他。”
颜春水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剖析自己的心理,他一边割舍不下和颜峰之间的兄弟情义,另外一边对**堡内其他人更多的是敌意和戒备。他不想回到那个地方,颜峰根本不能如他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