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想起以前。
&esp;&esp;“小懿,你不觉得——你真的有病吗?”
&esp;&esp;陈圆托着下巴,看她良久,语气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
&esp;&esp;谢芷懿正低头切草莓千层,动作轻柔得像在做一件很幸福的事。
&esp;&esp;听到这一句,她抬起头,杏眼困惑:“圆圆,你又发什么疯?”
&esp;&esp;说着还举起叉子,作势要戳过去。
&esp;&esp;“别闹。”陈圆用手拨开她的叉子,叹气:“我们做这种——”
&esp;&esp;她压低声音,吐字清晰:“卖白粉的心,却赚卖白菜的钱的工作。”
&esp;&esp;谢芷懿愣了半秒,忍不住笑了:“……讲重点。”
&esp;&esp;“重点就是——”
&esp;&esp;陈圆一拍桌子,草莓跟盘子都震了下,“政府每个月给我们多少?五到七千!五到七千啊!”
&esp;&esp;她眼眶都红了,像下一秒就要控诉社会。
&esp;&esp;“白菜我看都比我们值钱。”陈圆咬牙补刀,“至少白菜不会被骂、不会被告、不会每天处理人类的破事。”
&esp;&esp;谢芷懿默默叉起一块草莓,轻声道:“可是……我们是在救人啊。”
&esp;&esp;“救人?”陈圆盯着她,表情像看一个濒危物种。
&esp;&esp;“你看案卷看到幻听是不是?救人那是神的事情,我们只是——”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只是填补制度漏洞的白痴。”
&esp;&esp;谢芷懿怔住,手上的千层突然失了味道。
&esp;&esp;她低下头,看着盘子,像在看某种被叫醒的现实。
&esp;&esp;“圆圆,我们两个啊……”谢芷懿把叉子放下,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都是白痴,才会选公设辩护人。”
&esp;&esp;陈圆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你还好意思承认?”
&esp;&esp;但下一秒,那鼓着的脸又泄了气。
&esp;&esp;“偏偏还都是成绩前段班……”她抱怨得近乎悲恸,“我们明明可以去事务所赚大把的钱,现在却在这里吃千层派疗伤。”
&esp;&esp;谢芷懿听得忍不住弯起嘴角:“早知道就当一般辩护律师就好了嘛。”
&esp;&esp;“对啊!”陈圆立刻捶桌,“你看别人同学,出社会三年买房买车,我们呢?每天跟卷宗和精神病患搏斗,薪资还没有我妈卖便当赚得多!”
&esp;&esp;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压低却仍止不住怒气:“我爸到现在还以为我在‘帮助国家’,结果国家每个月给我五千七千不等,还要我们命一样拚命。”
&esp;&esp;谢芷懿看着她,忽然笑得很轻。
&esp;&esp;那笑里有疲倦、有无奈,却也有她坚持的那点小小倔强。
&esp;&esp;“但圆圆”
&esp;&esp;她慢慢拿起叉子,落在甜点上。
&esp;&esp;“至少,我们不是为了钱才在这里。”
&esp;&esp;陈圆瞪她:“哼!”
&esp;&esp;谢芷懿又笑了。
&esp;&esp;她们两个明明都是优秀得可以大赚一笔的人,却偏偏选了最辛苦、最吃力不讨好的那条路。
&esp;&esp;
&esp;&esp;男人的嘴被硬生生塞进一块破旧又发黑的抹布。
&esp;&esp;陈年的油垢与血腥味混杂着,他想吐,却连空气都被堵死在喉咙里。
&esp;&esp;喉结剧烈地滚动,发出低哑的呜咽声。
&esp;&esp;“嘴不是很硬?怎么求饶了呢?&esp;”
&esp;&esp;“你看,这是谁的?”身影慢慢靠近,轮廓在昏暗灯光下逐渐加深。
&esp;&esp;证物袋里,那件粉色纯棉的内裤,上头还沾着处女的血丝还有被强迫撕裂的干涸血渍,那是证物,也是封住少女永远的一生。
&esp;&esp;泪珠,啪搭啪搭的掉下。
&esp;&esp;“是你杀害的少女吧……是吧……是吧……是吧……”声音在他耳蜗里盘旋,像冰冷的丝线紧紧缠住他的脑袋。
&esp;&esp;他想摇头,想拒绝,但身体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esp;&esp;那人拿起汞筒,手臂的静脉被扎入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