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还小,正长身体呢。”
李婉莳闻言,眼圈儿全红了,好一会儿才叹说,“善文当初选你,我们还不理解,千方百计阻拦,现在看来,你和她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郁泉秋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就跟她道别,过去追她们家医师了。
彼时,比天神还要美貌的医师正背对着胡同巷口仰头看对面青墙上攀折而上的紫色牵牛花,夕阳的余晖映到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斜长。
看见她过来,微微偏过了头,淡淡道,“你把你的工资都给她了?”
“啊…”被揭穿了,郁小同志张口结舌地不知怎么回她。
她昨儿个看李婉莳穿得不是很好,偷着问文化宫一个同事,才知道她爸妈如今都重病缠身,家里的兄弟姐妹又因为她父亲在运动中做的不光彩事都待业在家,如今只有她一个带着孩子支撑全家。
单身母亲本来就艰难了,还要这样供养全家,她不忍心,就偷偷地把自己做售货员和在文化宫拿的工资都给她了。
反正她也不缺钱花,家里也什么都有。
第二次看见她们家医师脸色沉得更快要下雷雨之前的乌云似的。
郁小同志知道自己闯祸了,正要指天为誓说下次再不违背医师的意愿乱帮人,就见她家医师叹了口气,过来走到她跟前,替她捋好被风吹乱的发丝,“那些钱是你辛辛苦苦赚的,随便给了她,你自己怎么办?就算要给,你跟我说一声,我给她就好了。”
好么,搞了半天,医师不是恼她把钱给了李婉莳,而是恼她把自己的钱给她啊。
郁小同志听得心里吃了蜜糖一样,顾及在外头,没敢抱医师,只娇气地对她撒娇说,“那不是还有你么,以后我就是穷光蛋了,你可得养着我。”
美貌的医师淡淡一笑,迎着夕阳朱黄的光辉里,迷得人心驰神荡的。温柔应允她说,“好。”
医师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她不意外可以赖她一辈子。
而对于李婉莳的问题,她也相信她们家医师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帮她解决了。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不到三天,她再上班的时候,就听李婉莳拉住她说耿双年一家不再扰她了。
这是好事。郁小同志也替她开心。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替李婉莳松一口气,她自己的麻烦来了。
不知道是文化宫里哪个多嘴的说是她帮了李婉莳,惹得耿双年他妈天天上门来找她闹事。
到了文化宫门口,风风火火地问她在哪儿,她躲起来了还相安无事,有次她下班推着车要回去时却被在门口蹲点的她逮个正着。
那老婆子跟个疯子一样,上来就质问她怎么自己不知羞耻没结婚就怀了孕还让人家骨肉分离,她连躲都没处躲,白白挨了她一巴掌。
要死的老婆子年纪大了劲还怪大,一巴掌把她打个趔趄,连带着医师给她买的车都丢歪倒在文化宫门口的台阶上。
能在这文化宫上班的人家里都是有背景的,自然是认得耿双年他妈,不想惹祸上身,纷纷走得远,当然就没人拉着她。
她捂着火辣辣疼的脸,趴在台阶上听那老婆子一声比一声还要响的责骂,看着她上来还要打她,正想一骨碌翻起来找她同归于尽的时候,后头一个男的忽然拎起那老婆子的后领,一下把她撂倒在水泥地上,同时她被人扶了起来,而后听见了她家医师焦急的声音响在头顶,“泉秋,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想说没事,可是抬头看见她家医师美貌的脸时,眼泪珠子忍不住地就包在眼里,慢慢掉了下来。
看见她这样,她家医师脸上变幻了好几个神情,好一会儿,才淡淡唤她身后的男人,“张同志,她一把年纪了,你别跟她计较,咱们去找她儿子去。”
张同志?哪个张同志?听到医师的这句话,她奇怪地抬头,竟然看到了张佑堂。
这厮怎么会在这儿?
她正疑惑,就见张佑堂穿着一身皱了的白衬衫,松开拽着那老婆子的领子,让她一屁股摔在地上,才走上来,想要问她怎么样,又有些不敢,好一会儿才诺诺地解释原因,“泉秋…我听说…听说牧牧在这里上学…孩子在一二年级的时候不要户口本儿,可等她大了些,总得…我就,就把我们家的户口本拿过来了,你要是想用,就拿吧。我…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就,就先去医院里找了兰同志,让她…让她带我过来的。”
什么户口本,她不是说了小家伙跟着她姓么?
她皱眉不解,看一边她家医师淡淡的神色,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这厮会在这儿了。
随着小家伙年纪越长,也慢慢儿的会问她爸爸在哪儿了,起先她还会搪塞她说过一时她爸爸就会来找她的,可小家伙越来越不好骗,经常在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抱着布娃娃,生着闷气就走了。
她们家医师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又兼有了李婉莳的事,所以才叫张佑堂过来的吧。
不过医师可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道张佑堂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