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妻子尖叫着反对,“我家里的都顺服真理,没有一个有二心的。”
“哟,哟哟,”十二岁的新妻子撇撇嘴,对比她小两岁的首席妻子像个外交官一样老练地露出狡猾的笑容:“尊敬的大姐,我说的是我们家,我没有说提卡总督家。”然后,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卡莉亚一眼,再次强调道:“我们家里。”
“你——”十岁的新首席妻子这才看到了卡莉亚,她的脸登时因为生气而鼓了起来,眼睛里怒火闪耀,涂着漂亮红色指甲油的小手愤怒地抓着衣服上的花边揉搓,这是她输了一阵的表示,不过,她毕竟是总督的女儿,所以在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后,平静了下来,也甜甜地笑道:“卡莉亚,你对真理还有不确信的地方吗?”
这句话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啊!卡莉亚早就不是那个对真理还停留在“道理”的理解上的小女孩了,她深知在真理统治的土地上,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她立即趴到了首席妻子的脚边,颤抖道:“婢女一心皈依真理,真理最大!”
“那末——你就不能留着那异教的淫邪的,预备出去勾引男人的标志了——你得和我们一样——把鼻子割了——”
十二岁的新妻子因为在管家上发现了这个盲点而首席妻子也承认了,在家务管理方面胜过了对方一头,得意洋洋地叫道:“把执刀人叫来,割鼻子!”
“不——”首席妻子拦住了她,“卡莉亚,既然你对真理的信心充足,那么我就答允你,不像其他人那样——”说到这里她反瞟了十二岁的新妻子一眼,慢慢地将她之前压抑怒气时候准备好的牌打出来,将对方一军,“要靠别人割掉这勾引男人的玩意,像你之前所发誓的那样,自己动手割掉它,从此坚守贞节,做个诚心顺服真理的有荣誉,有操守的虔诚妇人,不像那等割掉了鼻子,心里还揣着异教、男人的虚伪妇人……”(。。)
400 路在何方
听到首席妻子这番煞有介事、冠冕堂皇的发言,十二岁的新妻子沉默了下来,她不是那等出身于贫穷人家、没有经历过宅斗的女孩子,她的父亲很富裕——这就意味着她的父亲也有很多妻子——她是在她们的宅斗中耳濡目染地成长起来的,在她从记事到出嫁这短短**年里,她经历过她父亲六个妻子的被休,而她的母亲仍然保有“妻子”的地位和名分,这可不仅仅能靠年轻貌美就可以办到。
她的母亲,曾经向女儿传授过不少有关于宅斗方面的技巧,所以她机智地一眼看出所谓“之前发誓”都是胡说八道,但是这番信口开河掩饰住了十岁的总督女儿在管理家务上的疏忽,看来,总督女儿的母亲,也是一位宅斗的高手,不可小看,她要扳倒对方,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不过,这一次,她还有机会!只要那个卡莉亚没有接过刀子,就证明总督女儿说的是假话,她就没白费这番功夫!
她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从卡莉亚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眼睛里有一道寒光闪过,姿态好像随时准备跃出吞噬的毒蛇。
“卡莉亚呀,你若是割掉了那个不祥的、邪恶的、污秽的东西,证明了你对真理的信心,又洁净了自己,从此我们就是信服真理的好姊妹了……”总督的女儿用亲切的面孔看着她,又说了许多甜言蜜语,“真理在上。从此我们就不分彼此了——倘若你信服真理的话!真理是仁慈的,是宽大的,在它的光辉下。我们亲爱如姊妹亲人一般,异教徒那里有的只是冰冷的金钱和利益,她们都是一夫一妻,孤孤单单,还要辛苦地出门做活,不像我们这里,大家都嫁给一个深爱的男人。彼此亲切友爱,亲亲热热直到永远,永远不会孤孤单单的。永远不必害怕要出门做工养活自己,永远有人照顾你,爱护你的。”
这样一番动听的话和亲切的面孔教冷汗顺着卡莉亚的背流下来,十二岁的新妻子眼睛里面的寒光相比之下都不算什么了!
“大家都嫁给一个男人。彼此亲切友爱。亲亲热热到永远”这句话是吸引卡莉亚抛弃“冰冷、孤单”的故国,跨海而来的原因之一,现在她已经领教了“大家都嫁给一个男人”会有何等“幸福、舒适、永不寂寞”的生活了,所以她也说不出一句不要割鼻子的话来,她知道,不管对方是十岁还是十二岁,在这些宅斗高手的眼里,只要不割掉鼻子。她就不算人,不算人的东西。不管怎样地哀求,像首席妻子和新妻子这样高贵的妇人,都是听不懂非人类的话的啦!
既然哀求行不通,那么她夺路而逃,有没有可能呢?
卡莉亚一开始被关进这个宅院里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区区一个大宅院,防守还胜过纽斯特里亚王宫不曾?然而,她稍一实践,就发现她错得是何等离谱。
她以前做公主的时候,想偷溜就偷溜,那是因为——首先,看顾她的保姆等人都是拿钱干活,白天已经被小公主折腾得精疲力竭,晚上能偷懒就偷懒了;第二,她身为公主,尽可以支使保姆等人做这做那把他们支开;第三,王宫的守卫的职责,是防御外面的人不打招呼就潜入或冲入王宫,而不是防御一个小孩从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