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叮——”地一声,是陈墨白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沈溪的肩膀一颤,嘴唇仿佛被烫伤了,她如同做错事的孩子骤然离开,憋着呼吸坐直了身体。
而歪着脑袋的陈墨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长了手臂将手机拿过来,滑开看了一眼,是航空公司的航班信息提醒。
他看了沈溪一眼,发现她直着背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怎么了?腰痛?”
“没……没有。”沈溪咽下口水。
心脏跳得像是在打雷。
“没有?你脸红得就像关公。你知道关公吧?”陈墨白去摸沈溪的额头,沈溪立刻躲开。
“史学家不是说了,关公的脸不一定是红的。那只是戏曲的渲染而已。”
陈墨白眯起了眼睛,故意靠向她:“该不会是我睡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坏事吧?”
“没……没有!”沈溪觉得自己就快绷不住了。
陈墨白快点走……
陈墨白快点走……
她在心中重复祈祷着。
陈墨白看了眼时间,起身来到沈溪的行李箱前随意看了看:“不错啊,自己把行李箱收拾的很整齐啊。”
“我……我只是按照你的方法来收拾的。”
“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巴林大奖赛后见。”陈墨白走向门口。
沈溪忽然着急了起来:“陈墨白!”
“嗯?”已经走到门口的陈墨白回过头来,“怎么了?”
明明刚才还祈祷他赶紧走,现在沈溪却想要他多留一会儿。
哪怕一秒也好。
“巴林大奖赛加油!”
“我以为你要我赢过温斯顿呢。”
“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啊!”
“是啊,罗马并不是一天建成的。”陈墨白若有所指地说。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沈溪看着缓缓合拢的门缝,视线追逐着陈墨白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房间安静了下来,连电视节目的声音都没有了。
但是这种安静,却和陈墨白睡着时候的安静完全不一样。
很空旷。
好像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了。
第二天的早晨,沈溪听见陈墨白开门的声音,还有行李箱的轮子与地面发出的声响,她几乎是跳着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就把门打开,正好看见陈墨白按开电梯门。
陈墨白走了进去,转过身来正好对上沈溪的眼睛。
他露出一抹浅笑,挥了挥手,口型说的是“再见”。
电梯门关了起来,而他的笑却在沈溪的眼睛里挥之不去。
再见、再见,那么一定要再次相见。
几个小时之后,沈溪也拖着行李箱,离开公寓,前往麻省理工。
莫尔教授的家是一栋小别墅。
墙沿上攀附着藤蔓植物,小花园里也是一片茂盛。
沈溪抬起手来,按响门铃,开门的是莫尔太太。
她看到沈溪的那一刻,露出热情的笑容,将她紧紧抱住。
“我的天啊,我本来以为几年过去了,那个能吃掉我一篮子饼干的小爱丽一定长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小!”
原本对这样的宴会感到生疏的沈溪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经常在教授的书房里一边讨论课题一边吃着刚出炉的饼干的日子。
走进客厅,沈溪见到了很多曾经在研究室里的老同学。他们都如同陈墨白所说,穿着十分正式的西装。
莫尔教授走了过来,笑道:“来到这里的都是男性,本来以为可以看见穿裙子的爱丽,没想到还是西装啊!”
沈溪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莫尔太太却挽着沈溪说:“亲爱的,你没有看出来吗?沈溪穿的是从前在你的课上做的那套西装啊!”
莫尔教授愣了愣,露出感动的表情:“这套西装,好像……还是我送给你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保留着它!”
“是的,教授。我一直都留着。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希望你喜欢。”沈溪将礼物盒子递了过去。
这个礼物是昨天晚上陈墨白替她选的,也是他亲自替她包好的。
莫尔教授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这个是什么啊?该不会是烤饼干的模型吧?要我们用这个模型给你做更多的饼干?”
已经到场的同学们纷纷笑了起来。
沈溪摸了摸鼻子:“不是饼干模型。”
“看起来也不是红酒……不会是酒杯套装吧?今天我们已经收了好几套酒杯了!”莫尔教授笑道。
“也不是酒杯!”沈溪忽然很庆幸自己听了陈墨白的意见,没有买什么水晶酒杯。
“那是什么呢?”莫尔教授十分好奇地将礼品盒打开,小心地将一个精巧的赛车模型托了出来。
“哦,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