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时,就听见护士小姐不满的声音。
“先生!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必须要减少糖的摄入量!可是你竟然躺在床上吃棒棒糖!”
“我只是吃了一根而已……我平常都是要吃两三根的,这已经是减少糖的摄入量了!”
难得听到霍尔先生委屈的声音。
当陈墨白拉着沈溪走进病房的时候,霍尔先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哦,小爱丽,你来了!有没有带礼物来看我呢?”
“没有。”沈溪回答。
“没有礼物?那你来干什么?”霍尔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么霍尔先生想要什么礼物呢?棒棒糖吗?我们可是听得很清楚,你不可以吃糖。”陈墨白笑道。
霍尔摇了摇手背:“你是个坏孩子,所以我不跟你说话。爱丽,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看我,是那些老东西欺负你了吗?”
沈溪摇了摇头,来到他的床边坐下:“他们要我担任总工程师。”
“哦,这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总工程师。”
“孩子,你在我的面前是孩子,在沈川的面前是孩子,甚至于在马库斯的面前也可以永远做个孩子。但是这个世界不会把你当作孩子。你得长大了。”
霍尔拍了拍沈溪的手背。
“你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你认为是错的,那就是错的。你认为可以怎样修正,就挺起胸口告诉大家为什么。只要那个‘为什么’是合理的,就没有人能反驳你的判断。相反,其他人的想法比你更合适,你就接受它,融合它。成为一个总工程师,它可以很复杂,如果你总想要在真理之上去平衡各种关系的话。但它也可以很简单,如果那个人是你,永远遵循原则,而不是所谓平衡。”
霍尔抬起手来抱抱沈溪。
他说的话,沈溪听懂了,但她很明白,做到其实很难。
“我相信你,他们也相信你,所以你才能走上这个位置。”霍尔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还会回来吗?”
“哈哈哈!其实如果你能长大,独当一面,我就可以退休了。做一个悠闲的顾问,当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出现。当你们一切顺利的时候,我就能做一个风一般的男子。”
听着这样半开玩笑的话,沈溪的鼻头酸酸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沈溪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上忽然一暖,她侧过脸来,才明白是陈墨白亲了自己一下。
“在想什么呢?”
“我……我在想真的所有的事物都会被时间打败。时间淡化了大家对大哥还有亨特的记忆,时间让霍尔先生变老退休,时间要我长大,不能躲在大哥或者你的身后,让你们替我解决一切。”
“你已经是晚熟的典型了,不要太贪心。”
陈墨白这么一说,沈溪就忍不住笑了。
“还觉得压力沉重吗?”
“沉重。”
“哦……这一次,我不知道该怎样为你分担了。”
“没关系。之前觉得沉重,是害怕大家并不相信我。现在觉得沉重,是因为有太多的人相信我。”
陈墨白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
为了保证研发工作的继续进行,马库斯先生说服了股东们答应由沈溪暂代霍尔先生的位置。他们也将就霍尔先生的身体恢复情况考虑是否需要尽快寻找新的有魄力和有知名度的继任者。
车队并没有特地就此发通稿,但业内几乎都知道了。
奥黛丽·威尔逊对马库斯车队的研发前景报以悲观态度:一个年轻的孩子率领一支军队,这是一场游戏吗?
而施密特先生接受采访的时候,直接开口道:“我认为马库斯车队是在进行技术研发的自杀行为。如果中国的工程师有这样的能力,他们早就拥有自己的一级方程式车队了,而不是一直模仿,从未超越。”
虽然他的言论偏激进,但也得到了许多工程师的认同。
他们对沈溪的攻击普遍集中在她的年龄,知名度还有认为来自中国的工程师不具备总工的担当,因为中国在这方面几乎少有成就,一直被欧美甩在身后。连带着作为马库斯股东之一的睿锋也被推到了舆论的前端。
业内的□□让马库斯失去了一些赞助。这让整个研发团队进退维谷。
“别让沈溪看到这些消息。”马库斯疲惫地对阿曼达说。
“我知道。她一直都只专注于她应该做的事情。”阿曼达咬着嘴唇在马库斯的身边坐下,“这些都是施密特的公关策略吧?他知道我们的车队规模中等,赞助很重要,他拉拢了奥黛丽·威尔逊,在业内煽风点火,实在是没风度。而且……沈博士在美国待了很多年了,怎么能单纯用国籍来划分工程师的能力等级呢?”
“他是个纯粹的商人,他的风度早就被钱压没了。”马库斯轻笑了一声,“其他人呢?我真的很不想看到有人因为不服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