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淡定无比的放了手中拿着的书卷,面无表情的瞥了年轻妇人一眼。
“不要忘了,现在你们的生死尽数掌握在本宫手中,纵使要提条件,也该是本宫理直气壮,太子就是太子,是先帝钦点将来承继大统之人,他偏安一隅?那这个皇宫怎么办,整个京城怎么办,全天下又要怎么办?你目光只看着你们自己一家和睦之中,本宫却在宫里对着个以为是青梅竹马但实际上却是陌路的陌生人熬了整整五个年头,到底是本宫狠心,还是你们狠心?”
小男孩抱着自家爹临走前给的一堆玩具,缩在角落里,目光怯懦的看着皇后,根本就连跑上来维护自家娘亲的勇气都没有。
“这就是你的孩子,你和太子所生的窝囊废?本宫若是你,这孩子宁愿丢掉,也不愿留在身边颜面尽失,太子好歹也是被先帝称赞过的人,怎的儿子被你养的如此气短。”
微微勾了勾嘴角,皇后俯身,逼近妇人,目光流转,气势逼人。
“不过想想,你还当真得要谢我,若是真能成事,你的夫君将会是这天下之主,纵使你的出身门第样样没有,捞不着后位,以他的仁善,总也会赏你一个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你还有子傍身,总归能得些个荣华富贵,也不枉你与他真爱一场。”
施尉拎起小男孩,又把他放远了一点。
“本宫懒得与你口舌之争,不代表本宫下手不狠,这些年你那夫君欠我多少,他总得还上一点,本宫不过收一些这五年来他欠我的利息,你这都受不了,那你可知我在宫中这么些年,到底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以女流之辈熬到朝堂之上,她背了多少骂名,替皇上打下多少好名声,这些种种,竟然全都抵不上一句他们俩的安稳日子……
他凭什么?
伸手倒了杯茶,皇后直接把杯子递给施尉。
“京中消息如何?”
施尉顿时肃手而立,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岳老将军传回消息,一切仅凭娘娘吩咐。”
皇后便重新执了书,不紧不慢一页一页往下翻。
“传话下去,让皇上放心,他的夫人本宫亲自陪着呢,不会委屈了她。”
妇人的情绪终于被逼到崩溃的边缘,指着皇后怒目而视,声音尖利刺耳,原本还是看着皇后一脸害怕的小男孩,这会儿连看自家亲妈的表情都一脸惊惧了。
“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人你抓来了,我们你也扣了,信不信我们母子俩一头撞死,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逼他的!”
皇后饶有兴致的抬头看着妇人一脸愤怒又崩溃的表情,半晌才指了指墙。
“想撞就撞,墙在那边,人我已经抓了,要恨他早就恨我了,不差这一下,没了他,本宫这儿最不缺的就是人,左不过大家手中的皇上都不是真的,不过是当年太子的那点儿事,本宫没有不清楚的,教一教,新人还能更听话一些,你说这一场斗下来,谁会赢?”
顿了顿,皇后终于觉得有些腻了,皱了眉头,颇觉嫌恶的看了妇人一眼。
“要么说出来了的话就去做,要没那胆子就最好别说,本宫最看不上你这种只会图嘴皮子痛快的玩意儿,和你说这些天下家国,没的浪费本宫的时间,不过不论谁赢,本宫是死不了了,你们全家到底想活还是想死,给个准话儿,本宫用完了他,自然会成全你们。”
好不容易积攒了点气势下来的妇人,瞬间……哑了。
脸色灰白的抱着儿子一块儿缩去了角落。
皇后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心烦,捧着书坐去了窗边,书却再也没有翻过一页。
“谢慎行发现本宫不见了吧。”
白行远进来时,刚巧赶上皇后心灰意冷的把话问出来,闻言登时一愣,既然狠狠瞪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母子俩。
“回娘娘,宋桥引开人之后,皇上半夜传召王爷入宫,所以一直到第二天王爷才发现娘娘不见了。”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了,拔营回京吧,既然是勤王,总得里应外合把异族赶跑才是,都到这一步了,本宫便陪他演最后一场。”
白行远低低应了一声,撞了施尉一下,示意他看好那两只,便又出去了。
于是,想了半天皇后到底还有什么软肋的女人,瞅着白行远出去的空档,又不死心的开始嘴硬。
“你当真以为临到阵前我夫君会听你的么?”
皇后没打算瞒着这一对无足轻重的母子,毕竟这是牢牢在她掌控之中的事情,遮遮掩掩的也没必要。
“他是你的夫君不错,可你别忘了,本宫与他可有十多年青梅竹马之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说什么样的话,本宫比你清楚,更何况,再不济……”
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皇后拉开门,初夏的阳光已经透出些微暖意来,她所居的院落门外重兵把守,里面却是静谧安宁。
回头冲着那对母子笑了笑,皇后又冲施尉点了点头。
“本宫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