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眼神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女孩。白白的脸上散著些浅浅的雀斑,大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神干净,像湖水一样,清明的似乎见底,但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深是浅。按血缘来讲,她应该是佐藤的堂姐吧……井上扶了扶眼镜,深深看了眼杜沁,就朝里屋走去。
杜沁见那眼镜男对著奶奶轻轻鞠一躬,奶奶却理也不理就走进屋去了,眼镜男也不见不高兴,一脸淡然的跟进去。她突然有种感觉,却又说不出是什麽感觉,心跳微微加快,扰的人有些烦躁。杜沁再回头看自己身侧的杜雨,仍然安安静静的坐著,明明晒了半天,可身上的凉气一点也没有被太阳融化的意思,面上没有表情,好像刚刚那些都是透明人一样。
唉,操什麽心。杜沁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一点,安稳下心跳,又继续悠哉游哉的晒太阳。
没一会,奶奶就出来了,只站在门口喊了声“杜雨,你来一下。”就又进去了,杜沁闻声睁开眼转头去看杜雨,见杜雨也正盯著她。
终於来了。
杜雨从那些人一进来,就猜出他们是什麽人了。到底还是被找到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总算不用再东躲西藏,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虽然略微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麽样子,杜雨还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死刑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刑前的日子。对於去哪里,过什麽样的生活,他根本就没有多少在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噩梦一旦开始了,就永远不会结束。只是……杜雨看著面前那双带著谢谢担心的眸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荆棘捆住,不跳的时候只是窒息,跳起来的时候就要疼,要流血……
杜雨顿了顿,终究还是站起来,朝里屋走去,等女孩的手慢慢滑出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才紧紧的握起来。
“若若,若若。”杜沁看著什麽事都没发生似的,还一脸悠然弹钢琴的若若,忍不住打断她。
杜若在心里小叹一口气,把眼前的一段弹完才停下来,回头看一脸神秘的姐姐。“怎麽了?”
“你看没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些人?”既不能问奶奶,也不能问小雨,杜沁感觉自己快被好奇死了。
“看见了啊。”杜若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没什麽兴趣的懒懒回答。
杜沁见自己妹妹这样,感觉一道无力的天雷把自己劈了个正著,这……这哪是11岁小朋友该有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
“若若,我们可是儿童哎,你都不好奇的?”杜沁转而好奇起自己妹妹的心理构造。
“姐,你还是别管了,不是冲著我们来的就行。”那自称是什麽井上的眼镜男很明显是冲著杜雨来的,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就一脸探究的直盯杜雨,不过……临进来前,似乎也打量了姐姐几眼,希望姐姐别被那个杜雨拖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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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回答……杜沁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这个妹妹……还真是……
“我怎麽觉得那戴眼镜的不是什麽好人,虽然背後说人坏话不好,但他看我的时候我真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杜沁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那个被她形容成蛇的井上已经和杜雨结束会面,出来时正好路过琴房,听见她这句话。
井上说不上自己听见一个小女孩形容自己是蛇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形容自己像蛇之前还加句背後说人坏话不好,井上有些恼怒也有些好笑,毕竟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虽然这个杜沁也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身後的保镖见井上先生不知道怎麽突然顿了一下,立刻紧绷起来,手都已经伸进了西装里,可先生只停了一会就又悄悄走了,还伸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三个人对看一眼,莫名其妙。
夜晚,杜沁和杜雨躺在床上,杜沁闭著眼睛轻轻拍著旁边的杜雨。一旁合著眼睛的杜雨突然睁开眼,盯著杜沁的脸看了好久,半垂下眼帘,轻声问:“你会离开我麽。”虽然是问句,却丝毫没有问句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杜沁闻声也睁开眼睛,虽然不知道小雨为什麽突然这麽问,但她知道应该和白天那些人有关,小雨最近好不容易变得愿意和人接近了一些,可别因为那些人又前功尽弃了。
“当然不会了。”杜沁细声回答,直直看著杜雨。边说边用原来拍被子的手轻轻顺起小雨的头发,长长了些呢,“我是小雨姐姐,会一直照顾小雨的。”说著,杜沁笑了起来,左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是啊,自己是他的姐姐,永远都是。
杜雨听见她的回答,抬眼又看了看杜沁,也跟著安安静静的笑起来,只是很小很小的笑容,杜沁却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昙花开,绝美的,却好像下一秒就要风雨飘零。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杜沁扩大自己笑容,和杜雨对著笑。
夜晚的郊区静的让人连呼吸都不干大声,杜雨睁开眼,看著身旁已经半睡半醒的杜沁,终於伸手轻轻摸一下女孩头发,还没到发尾又急匆匆收回。杜沁的脸在月光下像玉一样温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杜雨转过身来,专心致志观察著这张脸,用眼神细细扫著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