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的任她搂著。
许久,他才艰难开口:“我……脏……”一说出口,岸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刺痛。如果是以前,有人对他说,他将来会厌恶之前利用自己身体的所为,他会低声下气的说自己脏,他会诚惶诚恐一个人会因为这些过去嫌弃他,他一定会笑的喘不上气,以为这个人疯了。但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怀疑,现在这个被一个女孩搂在怀里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杜沁听见他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不知道说什麽好,他一定是经历了些自己没经历过的。她有一丝恍惚,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男人和十年前那个脆弱不安的小男孩重叠了起来。她只能更紧的抱住他,将脸深深埋进岸的胸前,闷闷说:“谁说的,我打他去……”
岸的压抑瞬间消失,只留下些许好笑。他放弃克制,放任这丝温暖的好笑肆意横行,窜入他五脏六腑。低头看著那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孩,轻抚她还没来得及扎起来的长发,确认似的问她:“你不讨厌男妓?”故意将她引向以为他是男妓的误区。
杜沁听他用男妓这个词说自己,有些生气,抬头看著他,坦荡荡的说:“有什麽,自食其力有什麽不对。”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道德观念有偏差?”嘴上这麽说,岸心里却是一丝丝的甜,他的小女孩,果然是特别的。
杜沁会心一笑,松开手,数著手指,佯装计算“粗略算一下的话,你大概是第一百来个说这句话的。”
两人都如释重负的继续准备著早餐。饭後又一起大扫除。这大概是岸有记忆以来最浪费的一天,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甚至有种淡淡的渴望,渴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家。
“岸!”杜沁打断岸的思路,“你晒过太阳吗?”
岸摇了摇头,“眼睛不能暴露在强光下。”
“嘿嘿,”杜沁突然笑的特别奸诈,岸有些奇怪,自己眼睛不好有那麽值得高兴麽……
“哒啦~!”杜沁兴高采烈的把手从背後伸出来,手掌上有个黑色长条状布制品。
这是什麽?他不明所以的看著杜沁。
“眼罩啊!”杜沁依旧一脸兴奋的解释,“一般的眼罩罩上以後不就看不到了吗,我用薄一点的布做了一个,罩在眼睛上还是可以看见东西的,你试试,你试试。”边说边把那个黑色的东西套到岸的眼睛上,又迫不及待把他推上阳台。
“怎麽样?”女孩小心翼翼的问。
岸看著眼前笼罩在一层黑雾中的景色,心中有股温暖却不知为何也苦涩难当的暗流在汹涌,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自己出门之前,看到的桌子上那些黑色的布条,今天早上,杜沁食指上的创可贴……
“你做的?”
“嗯,”杜沁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少做这些东西,技术不是很好。怎麽样?有用吗?”
虽然眼睛还是隐隐发酸,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微弱的光亮也能引起眼睛的不适,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有,很好用。”
杜沁感觉自己总算放下心来,进屋搬出两个凳子,自己坐上其中一个,脱了鞋袜,懒洋洋的缩著,“我们晒太阳吧,我最喜欢晒太阳了。”
岸依言坐下来,闭起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身上。
“为什麽不买墨镜?”岸问出刚刚的疑惑。
“眼镜架的鼻梁疼啊。”杜沁没有看岸,懒洋洋的回答著,“对了岸,你有姓吗?”
岸看著眼前这个突然眼神晶亮的女孩,心里一阵异样。
“……没有……”
杜沁似乎并不介意岸明显的隐瞒,早就猜到他答案似的立刻追问:“那你跟我姓好吗?”
“跟你姓?”
“对啊,姓杜,”杜沁点点头,“杜岸,渡过大海,到达岸边,怎麽样,你喜欢吗?”
岸此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把手,却还是不可自抑的颤抖,牙齿紧咬嘴唇,已经尝到些许血腥味。只因眼罩挡住他的眼睛,不然,杜沁就可以看见,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此刻正蓄满震惊。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记忆,汹涌而来。
“喜欢……”岸不敢多说,怕声音会忍不住颤抖。
杜沁没有察觉岸的异样,只开心的笑了一下,轻轻开口叫他。
“杜岸。”
“嗯?”
“杜岸。”
“嗯。”
“杜岸。”
“嗯。”
“杜岸。”
“嗯。”
……
这是你选择的,我的小杜沁,岸在心中默念:你给了我的,就不能再拿回去,即使有一天你反悔了,我也不会放手。
21.生病(1)
“她怎麽样。”佐藤雨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身後的佐藤无。
“很好。”
“她……”佐藤雨犹豫的说出一个字就停住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还不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