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璎咽了下口水,又有些尴尬,恨不得赶紧去找点清水把脸洗干净,跟对方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从泥土里爬出来的。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嘤嘤嘤……
“你是谁?”她强作淡定道,瞄了几眼那盏忽明忽暗的琉璃灯:“来……这里,做,做什么?”
对方直直地盯着她看,心里反而愈发没了底气,就连说话也没有想象中的气魄,反倒是她像是那个闯进来的人。
来者轻笑着,不曾应答,拎着琉璃灯从石桥上缓缓走下。长衣扫地反而无尘,柔和的霞光映在他的脸上,衬着一身狂傲不羁,眉眼间的神情她看不懂,似是温柔似是冷漠,仿佛在刹那间四周都寂静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是你老师。”
啊,老师?
殷璎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线,只听‘砰’的一声就断开了,她回过神来,手里已经多了那盏琉璃灯。不知为何就觉得好笑,殷璎人傻胆大,就笑了:“老师?呵呵呵……您教我什么呀?修灯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然后就瞧见对方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语气没有那么温柔,反而是有些气恼,无奈:“果然还是这样!”
虽有些骇人的气势压来,却没什么恶意,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跳和不自然表现,殷璎又笑了:“我真没什么老师,就算有,也没你这样的……对啦,这灯也不是我的,您老还是拿回去得了。”
虽然隐隐喜欢这灯,不过,这灯又诡异又是怪人送的,还是退回去……等等!不会是阐教高人吧?
殷璎脑子一灵光,立刻被砸来的幸福惊哭了。难道是殷郊殷洪去了阐教没有忘记自己这个妹妹,找人来接自己了?她满怀期待的瞧着那人,喜极而泣:“您不会是阐教的高人吧?来救我的?”
阐教高人!
通天简直要气哭了。
瞧见他脸色不自然,殷璎思索着自己没说错话,这是怎么了?突然觉得四周气温降低,一下子好冷好冷的,抬头,便见对方的脸上仿佛结了十层冰,一字一句道:“阐教算甚!吾门下弟子,竟……”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就截然而止了。
殷璎颤颤悠悠道:“那个,那个?”见对方瞥了她一眼,心里一暖:“你到底是什么人?”
跟阐教有仇的,不会是申公豹吧?还是截教的各种动物?殷璎深深地思考着,不过跟阐教作对的几乎都成了封神榜上的炮灰,忍不住为对方抹了把泪。
他依然道:“我是你老师。”
不等殷璎回答,也许是再也无法忍受殷璎了,他又迅速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回去,等你想回来,随时可以。”
说罢,侧头默默看了殷璎一眼,竟消失了!
殷璎:“……”
等等!谁说她不想回去的……只要能离开殷商后宫,躲开会吃人不吐骨头还有女娲做靠山的妲己,就算去碧游宫都行啊……殷璎拎着那盏诡异的琉璃灯,格外抑郁。
大脸忽忽跑了过来,惊奇道:“殿下,刚刚那人,可是神仙啊?”原来她也瞧见了。
“不知道,应该是吧。”
“哦……”大脸茫然地看着先前那人消失的地方,又看见殷璎手中的琉璃灯:“殿下,这是什么?”
此时夜幕已至,殷璎手中的琉璃灯,散发着萤火般淡淡的光芒。不过贴近看,没有灯芯,更没有蜡烛或者其他可燃物。殷璎心里奇怪,但仍是不动声色道:“一盏灯,我们夜里照明用。”
且说纣王自从杀妻诛子后,便立了妲己为王后,日日逍遥快活。然而念及姜后身亡,唯恐东伯侯姜桓楚得知,便同妲己及宠臣商议对策。妲己进言,邀请四大诸侯入朝歌杀之,岂不了却后患?
纣王深以为然,便颁旨四道,以进爵加封为由,请四大诸侯入京觐见。
这一日殷璎正在废宫中闲坐,自从那日神秘‘老师’到访,心里久久难平静,可惜那人一眨眼又消失了,去哪里找?那盏琉璃灯被挂在寝宫里照明用,真是纯天然很环保不费电……她胡乱想着。
天色已晚,大脸在后殿鼓弄吃食,还是前日黄贵妃偷偷送来的,这些时日妲己已然成了王后,后宫人人自危,送食物的宫人也少了,大脸正预谋着自己种菜养鸡,白天,她们就开垦宫前原本种花的荒地。
晚风习习,天色已然昏暗。殷璎在秋千上坐着发呆,忽闻阴风阵阵,迷雾散开,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雾中缓缓走来。
殷璎还以为是他,心猛然一跳,再是欣喜不过了,急忙从秋千上下来:“你来啦——啊?”
她吃惊地后退,脚下一滑,又跌坐在秋千上:“你……你是……母后?”
从雾中走来的姜后面色惨白,可不正是鬼。
“璎璎我儿,你休得害怕,母后怎会加害于你。”姜后柔声道,声音飘渺,仿佛是从天边传来。她的一个眼眶还是空洞且血淋淋的,双手焦黑,任谁见了都会惊诧。
“母后,你,你如何来了?”殷璎攥紧了秋千两旁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