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但他毕竟是个已经成年的男人,很快就收住了心里的那股酸苦,沈脸对著陈三。
“为什麽你就是不听劝呢?”陈三自然没有看漏他一瞬间的情绪波动,不由闷声的叹惜到。
莫尘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为自己辩驳,找遍了记忆中师傅说过的话,却全都是与人为善、日省己身的话。为什麽?他明明就没有错,为什麽满肚子的委屈却说不出来?
“还愣著干什麽?把他抓起来!”
突然的一声叫喝,莫尘眼中顿时杀意再现。
身边的人群忽的全都围了上来,莫尘气他们也是帮凶,正打算一起下手,陈三却突然贴了上来,附耳低语到,“还不快走!”
听他这麽一说,莫尘才发现那些人围是围了上来,手下却根本没有力。
那些监工是怎麽欺负莫尘的,这一群苦力全都清楚的很,又有谁会是真心想对付他的。不过是碍於那些监工的威吓,不得不装点样子而已。如果莫尘要跑,他们自然不会真的拦他。但是如果莫尘非要再闹下去,不但他们要逼不得已,就连莫尘也必定讨不到好。
谁知莫尘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倔劲,竟然扫开那些人,转身直奔那几个监工去了。
那几个监工原本远远的站著看热闹,却没想到那群苦力竟然这麽轻易就被扫走了。猛然间见莫尘满身杀气的直朝他们扑了过来,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砰!”
猛然间一声震天动地的枪响,骚动的码头顿时安静的如同死域。
陈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现在正是乱世,码头上更是乱到没边的地方。所以除了他们这些苦力和监工之外,还留了大老板手下的人。那些人平时是不管事的,就算有些小打小闹,他们也全当乐子看了。但是一但真的闹出事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枪,杀人是不眨眼的。
莫尘也被那一声巨响震住了。子弹虽然没有打到他身上,但是枪是什麽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那一瞬间,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清晰的烙印在了他的脑底。
“他玛的,你还反上天去了!就这麽几下子,你还想造反了?”
身上忽然间又抽痛了起来,恍神间已经被人一脚踹翻在地。那几个监工见他被枪震住了,立马又张狂了起来,踹翻了他围著就是一顿猛踢。
为什麽?
到底是为什麽?
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麽?
“吵什麽?一大早的,你们吵什麽呢?”
像暴雨般落下的踢打突然停止了。莫尘抱著头,穿过腿脚看见不远处一套深色的长衫下摆,以及後面一袭蜜色旗袍。
“白小姐,张管事。”身边的人纷纷的都打著招呼。
没有人接话,只有高跟鞋踩著水泥地的“哒、哒”声。围在眼前的人一个个的避开给她让路,跟旗袍一色的皮鞋就站定在了莫尘的眼跟前。
“老张!”属於女人的娇媚嗓音,却透著一股子让人打颤的冷冽。
“什麽事,小姐?”
“这怎麽回事?”
张管事朝莫尘望了望,陪著笑道,“大概是不好好干活,闹了事,他们吓唬他才响了枪。”要不是响了枪,白荷也不会注意到这里,张管事不由的在心底暗骂。
谁知白荷的声音忽的拔高,怒声大骂到,“你是不是想我赏你一巴掌?”
“这……”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张管事诺诺的禁了声。
“我不是说了叫他别来码头了,他怎麽还在这?”
张管事一愣,这才认真去看莫尘的脸。然而那天晚上天色又暗,莫尘的脸又被打得变了样,现在怎麽可能还认得出来,真不知道这白荷是怎麽认出来的。
莫尘也是一愣。
她竟然记得他?
已经充斥满了愤怒和阴冷的心,突然像裂开了,一道暖暖的热流从裂痕中缓缓的淌了出来。淌到那些冰冷的地方时,让他忍不住的眼眶发热。
张管事忙去把码头上管苦力的找来,结果那管事的过来跟张管事一样,都是一脸的惊讶,“白小姐说得是他?我竟然没发现是同一个人,真是该死!白小姐别生气,我这就把他赶走,绝不会让您再见著他。”
白荷的脸却更冷了几分,“你们倒全是把我当傻子一样骗啊?”
那管事顿时额头冒出冷汗,“哪里,白小姐看您说的,我是真没认出来。那天晚上天色都黑了,那人被打得长什麽样都分不清了,我是真没认出来。白小姐您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们的眼神哪能跟您比,更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再说我跟这小子什麽关系,犯得著为他得罪您麽?”
管事的说得诚恳,白荷却是冷冷一笑,“眼神不好,就回家歇著去吧!”
那人脸色一僵,知道白荷是认真的,也没再说什麽,转身走了。
尘中白荷(七)
赶走了那管事,白荷扫了眼乱成一片的棚子,低头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