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泛白的柳若昔,开门走了出去。
“呵呵呵,不愧是郑延昭亲自选中的柳妃娘娘,果然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啊,哈哈,我懂了,若昔,我真的懂了……为了所谓的责任道义,你不能不管那昏君的死活,不能不管柳府全府,不能不管子萱,不能不管这黎民百姓,不能不管许多许多的人,唯独……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我真的懂了……”
“呵——,我是变了,在你阻我杀死郑延昭的时候就变了,在你说出‘不能’的时候,我就变了,变成了一个笨蛋,一个傻瓜,一个死人……呵呵呵,子寒说,无论如何,要我信你,我是真的信你啊若昔,是你说的,我们要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是你说的,我们要踏遍千山万水走过沧海桑田;是你说的,我们是彼此生命的唯一;是你说的,你会好好的等我回来……你说的,我都信了,可如今,不过才半年而已啊……”
“原来……原来……柳妃娘娘早已打算忘记前情,连这‘忘情丹’都准备好了呢,可笑我千里迢迢赶来,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呵呵呵,柳妃放心,不用什么忘情丹的,真的不用的,那个与你有情的飞叶此刻已经死了,以后活着的,是我凌泽宸!是不信天不信命的凌泽宸!”
当日飞霞殿泪眼相对恶语诀别的情景闯进脑海,柳若昔心头猛地一阵抽搐,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那样冰冷的眼神,无情的言语,骇人的霸气……这样的她,早已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只不知,她是否还是你认识的那个林庭君,还是不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你的那个林庭君。”一遍遍回想着延平的话,柳若昔只觉得自己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痛苦淹没,再找不到生还的希望了。冰冷的眼神,无情的言语,骇人的霸气……叶,我原以为当日你是悲痛愤恨之下才会如此,难道……分离的这些日子,你一直是这样的么?你不是说自己忘了么?那为什么还会恨,还会痛?叶,请不要这样,我爱着的,是那个温柔深情善良洒脱的飞叶,不是……不是残忍冷酷的凌泽宸啊……如果叶真的死去了,那么我会随着你一起的,我不要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个冰冷死寂的世界里,我不要……
此次负责出使的官员是礼部尚书吴敬远,文衡之也是使节团之中的一员,他奉命先回京仔细禀报凌泽的罢兵条件,吴敬远则留在嘉暮城中听候圣旨,决定盟书签与不签。
早朝上,文衡之仔细禀报着嘉暮城的严峻形势,听得满朝文武直皱眉头,同时又暗暗庆幸凌泽答应罢兵,否则,无论如何区区七万守军,任凭郑恩在能耐,总也敌不过人家的五十万铁骑啊!
郑延昭坐在龙椅上听完,对文衡之赞赏几句,开口奔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么,他们罢兵的条件是什么?”
文衡之心头一抖,宽大袍袖里的双拳紧紧握起来又松开,“臣请皇上恕罪!”
“哦?爱卿何罪之有?起来说话。”郑延昭心情难得的轻松。
“皇上……”文衡之的手心里冒出了薄汗,眉头皱起又松开,颇为挣扎的样子,“这凌泽的退兵条件……”耳边响起飞叶云淡风轻却不容违逆的声音,他深吸口气,深深跪伏在地上,“臣请皇上恕大不敬之罪!”
“哎?爱卿何出此言?”
“臣先请万岁恕罪,否则臣不敢言。”
郑延昭微微皱起眉头,声音里的那份轻松顷刻消失了,“好,朕恕你无罪就是了,他们有何条件,爱卿快说吧。”
文衡之深深吸了口气,“凌泽皇帝亲自提出条件,若想罢兵,除非……除非皇上立即下诏退位,并且亲自携膝下所有皇子公主及各宫嫔妃入凌泽为质,皇位……皇位由宏王世孙继承!三个月之内不见回音,凌泽宸将亲率五十万大军继续北上!”
静,出奇的静,整个大殿安静的听不见一丝儿声音,虽然每个人都心跳如擂鼓,因这番话惊骇无比,但谁也不敢出声。该说什么呢?若直接拒绝,不出一年,兴国必定亡于凌泽的铁骑之下,个个儿都做了亡国奴;若是答应,这对那端坐龙椅上的天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了,谁此刻敢露出半点这种心思,下一刻必定是人头落地,株连九族了。
许久许久,满殿的文武额上都冒了冷汗,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磨牙的声音,“要朕退位,让于郑玮?呵呵呵,朕的好皇叔啊,亏得朕如此信任他,他这嘉暮城守的好哇,给自己的孙儿守了一个坐上皇位的机会来!”阴森的语气,透着浓重的杀气。
“万岁息怒!”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柳仁志手持象牙笏板出列进言,“宏王爷忠心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分明是凌泽宸的离间之计,还望陛下明鉴,莫叫亲者痛仇者快!”
郑延昭咬着牙,冷冷瞥了他一眼,低眉思谋片刻,“宏王忠心与否,朕马上便会知晓。这凌泽宸欺朕太甚,朕要御驾亲征,定要亲手削下此贼首级,方能解朕心头之恨!”
郑延昭断然拒绝了凌泽提出的议和条件,又执意领兵出征,以如今兴国的国力,要与强大的凌泽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满朝的文武都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