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吧。但是……他们好像没干过什么坏事,对老百姓还很好呢!进城那天就砍了知府大人的头!小姐知道么?这个知府可是个大贪官呢,百姓都很恨他的,他们砍了他的头,倒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而且,他们一进城就开仓放粮,老百姓都可以排队领到白米呢!”灵儿说到这很是兴奋,她和秀儿还领过不少呢。“说起来,他们倒真的不坏,我听说,这次带兵的是凌泽的皇帝呢,她一进城就下令所有商人农户免税三年,把大家都乐坏了……”
灵儿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柳若昔脸上似欣慰,似苦涩,似愧疚,似期待的复杂神色。
深冬的寒夜漆黑而静谧,朔风呼啸着打在士兵的脸上,刀割一般的疼。三更时分,月色愈显晦暗,黑水的军营里,站岗的哨兵们瞪大了双眼盯住前方,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几十条黑影借了夜色掩护,巧妙避开了哨兵的视线,鬼魅般闪进后营,偶尔几丝亮光闪过,营外的守军来不及发出一点儿声响便被划断了喉管,无声无息地瘫倒于地上。“啪啪”几声清脆的瓦罐碎裂声后,黑水的粮草营“忽”的冒出火来,借了风力迅速蔓延,很快便烧成一大片。
“着火啦!着火啦……”随着惊慌的几声大喊,方才静谧一片的黑水军营霎时吵闹起来。
“皇上,皇上,不好啦,粮草营起了大火!”有传令官匆匆跑来禀报。
“什么?!”铁吉松瞪圆了眼睛,“速速派人救火!”
“是!”
刚刚从梦中惊醒的士兵们来不及穿戴便奉命跑去救火,整个军营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粮草营那边。行军打仗,粮草是最最重要的保障,若是这四十万大军的粮草在此付之一炬,这场仗,未上战场便已经输掉一半了。
一声尖锐的呼哨蓦地响彻整个军营,前营的哨兵茫然四顾之际,便听到了整齐的马蹄疾奔的声音。还未待反应,一队轻骑兵便纵马跃至辕门,长刀挥舞过后只留了成片的惨叫声。几千轻骑兵纵马闯入,在黑水的军营里往来穿梭,见人便砍,直把猝不及防的黑水军杀的鬼哭狼嚎,慌乱奔逃,顷刻间,也不知有多少人做了刀下亡魂。但毕竟是在边关训练多时的精锐,很快便在铁吉松亲自指挥下恢复了秩序,摆出了阵势准备迎敌,又是一声刺人耳膜的呼哨声,训练有素的奇袭队迅速撤退,速度之快,身法之灵活,又哪里是重铠铁甲的黑水骑兵及得上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跑越远,最终消失在重重的夜色里。
“皇上,方才那些是凌泽的轻骑兵。我军……我军死伤约三千人。”
“毙敌多少?”
“毙敌……敌方未有死伤。”传令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铁吉松的脸色。
“什么?!”铁吉松果然脸色大变,瞪圆的眼睛里射出暴怒的光,他狠狠咬着牙,脸部肌肉因为咬紧而微微抖动,“好好,好一个凌泽宸!”他猛地转头狠狠盯住身后的一员大将,“虎原,朕不是早就说过凌泽军惯于夜袭么?你昨天还跟朕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出事,如今你要怎么解释?!”
“皇上息怒!”虎原庞大的身躯溜下马来单膝跪在了地上,“末将知罪,甘愿受罚!”
扎布转转眼睛,看了看铁吉松的脸色,开口替虎原求情,“万岁,虎原将军赤胆忠心,只是一时疏忽让敌军钻了空子,好在损失不大,请万岁网开一面,将来两军对阵,虎原将军可是难得的猛将啊。”
铁吉松深深吸口气,“好,朕暂且饶你一次。”
“谢皇上,末将定将戴罪立功,亲自斩了凌泽宸人头奉上!”虎原抬起头来,眼睛里是嗜血的亮色。
“报——”有人匆匆跑来跪下,“皇上,粮草营大火已灭!”
“损失多少?”铁吉松忙紧张地询问。
“慢着!”扎布忙阻止传令官的禀报,“皇上,此等大事,还是进帐再听为妙。”
铁吉松看了他一眼,立即明了,“好。”
黑水的粮草遭火后还余多少,普通的士兵们是不得而知的。只是遭夜袭后,军队大部分时间都在行军,停下休息的时间极少,几乎连着两日都是急行军,一天只得休息两个时辰。不单如此,夜里还要时时防着凌泽军的突袭,整个军营里都暗暗涌动着燥乱不安的气息。第三日上午,军队行至永兴北郊六十里处,眼看着便能扎营好生休整,铁吉松一直紧绷的脸色稍稍见缓。
“报——,皇上,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凌泽的人马,约莫有一千人!”
铁吉松眉毛一挑,区区一千人,他也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催马前行。远远地就看见了旌旗猎猎,斗大的凌泽二字在阳光下煞有气势。走的近了,在一箭之地外勒马停住,定睛去看为首的那人。飞叶稳稳地端坐在战马背上,白袍银甲,一束艳红的缨穗悬在明晃晃的盔顶,鞍鞒上挂了弓箭长刀,脸上不再覆面具,冰冷坚毅的神情叫人看了竟生出一丝惧怕,嘴角却又牵了抹极轻的笑容,那笑里是睥睨一切的傲气,似乎完全不把眼前这阵势齐整的几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铁吉松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诧异,不可置信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