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道:“改日咱们生意做大了,也必得买一处这样的地方玩玩。”说着爱不能舍的抚摸那精雕细刻的窗扇。
却忽然听到窗内发出了一声轻笑。
轻轻的,声音十分的诱人。
龙卫凤吓了一跳,嗖一下收回手,就和龙三嫂对视了一眼,觉得身边刮过的风的温度都低了两度,是人是鬼?她看看龙三嫂,又看看窗,正想撤吧,却听窗内又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还是那把诱人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慢慢的道:“如此甚好,似此方不负王公一番美意。”
接着是另外两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也极好听,笑道:“然也,然也。”
原来是人。
还不止一个。
还都是男人。
龙卫凤吐了一口气,又站住了,对龙三嫂眨眨眼,指指窗户。龙三嫂耳聪目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只皱着柳眉摆摆手,意思要走。
龙卫凤也觉得该走了,但刚刚那人的一声轻笑,不知道为什么,却特别的勾魂,特别的让人想看看里面的人都是谁,能笑的这么有味道!
她便轻轻的拿手指在那窗纸上一戳——
但她只看了一眼,就是一惊,就有些后悔。
只见这红楼内,光影错落中,琉璃为帐,翠屏流光,当地一张阔大的书案旁立着两个男子,青衫的衣衫落拓,红衫的器宇轩昂,正头凑头研究一张长卷。窗前的芙蓉锦墩上,则坐着两名白袍青年,侧脸看,一样的面如美玉。
窗下的宝砚泛着墨汁的幽光,暖阳穿过窗棂铺满室内,一道凤翎细竹帘悬在宣室正中,将房间隔成了两半,暖阳透过竹帘的间隙,斑驳的洒在帘后一个手持书卷,侧立在高阶之上的人身上。那人身着紫衫,头带玉冠,身后侍立着两名童子。斑驳的光影投在他的身上,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威仪轩昂的五官。那淡漠的高眉,雍容的凤目,高缈的气度,任谁见过一次也不会忘记。
而映着斑驳的光影,这整个人在仪态雍雍之外,似乎还更多了一丝——高远的寂寥……
龙卫凤垂下眼睛,离开了窗子。
轻轻的挽上龙三嫂的胳膊,道:“我们走吧。”
龙三嫂就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你都看到什么了,跟掉了魂似的?”
龙卫凤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一堆人。”
一堆漂亮的人。
回到小厨房,传菜的人也正来传话,厨房内忙碌起来,三人依单一样一样烹制起来,加倍用心,一来这是龙家食栈的大生意;二来龙家几个嫂嫂做事向来是精细人,做这样的事简直是大材小用;三则这次的金主可不是好伺候的。因此龙卫凤十分用功,打下手洗菜都多换了好几盆水……
又过了几时,金乌西坠,暮□□临,各处院落廊庑都点起灯来,行台府更加热闹起来,使女小童往来取菜取物,中庭大概是开筵席的地方传来铿锵的鼓乐之声,来往的下人有时会讲两句前面的话,听起来这次似乎是为庆祝九原和上古大捷而设的庆功宴,以激励将帅的士气,同时也为迎接朝廷来下贺书的御使,是以诸多的高级将帅都在列。场面十分热闹。
龙卫凤等人一直忙到戌时过半,方才有些闲下来,三人累的已无心吃晚饭,只坐着等筵席散了好收场归家,龙卫凤又惦记着秦峥的消息。
等了一会儿,又有周将军差来的人嘱咐道:“事毕大家且莫着急走,一会儿有车专来送大家回去”等,让龙卫凤对这位周将军不由得好感激升,对两位嫂嫂夸道:“这位周将军真是有仁有义,周到热心,还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只是不知——”
龙三嫂就接过话来道:“只是不知可曾婚配?年方几何?八字是啥呀?”说着自己笑的抽成了一团,气的龙卫凤打了她一下道:“你这都当妈的人了,还一点没正经!”却看了一眼龙二嫂,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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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话直至行台府宴罢,所有事体已毕,三人按照周衡所吩咐的,收拾完了,复至行台府边门外等候送归的车子。
这边门就在正门之旁,行台府正门前车马簇簇,人正多。冠带们举手作别,将帅们亦三三两两的上马散了,各归值守。天上一轮朗月照着,龙卫凤忽然发现军官们丛中一个人的身影特别熟悉,竟像是秦峥。
她便指给龙二嫂和三嫂看,大家看了一回,也都觉得就是秦公子。可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且伴在军官群里,难道也当兵了?
龙卫凤叹口气想,龙家周围的兵,实在是太多了……
三人欲上前,叫住他问个清楚,却没秦峥他们快,还未举步,就见他和一个军官先后翻身上马,转头沿大道往南去了,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三人。
龙卫凤心想只要他没事就好,改日再问他也不迟。
周衡派来的专车送三人回到龙家食栈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子时了,三人累的骨头像散了架,虽然也没干太重的体力活。尤其是龙卫凤,带着姨妈,觉得腰以下简直重的拖不动。
但到了龙家食栈一下车,却觉得气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