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还未说话,就听一道不正经的声音响起:“……原以为赵将军英雄盖世,未料到竟会到我这脂粉地来!”
只见从二楼走下来一位青年来,身着白色绣翠竹纹锦袍,面如傅粉,俊眉修眼,转盼多情,头戴东珠金冠,手拿一把美人图折扇,端的是分流多情。
“曾箜!”赵硕叫出他的名字。
曾箜从二楼走下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位月白色曳地长裙的姑娘,腰间玉带束腰,细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娉娉袅袅,峨眉淡扫,不施粉黛,一双凤眼仿若泅了一圈水光,水盈盈的,这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姑娘。
“奴家见过赵将军!”走近,女子盈盈福礼,声音如黄莺一般娇滴滴的。
赵硕淡淡的道:“秦姑娘不必多礼!”
又将目光转向曾箜,道:“今日前来,我这是有事拜托你!”语气带着几分熟稔。
曾箜挑眉,右手执扇指了楼上,道:“那我们二楼谈!”
赵硕点头,牵着桃花的手往楼上走,比起楼下,楼上要安静得多,陈列的首饰更加精美,楼上的客人看起来也要富贵许多。
曾箜带着他们进了楼上一间屋子,中间一张四角黄花梨木桌子,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张软榻,左手边粉色软烟罗的帘子勾起,里边摆着矮凳,陈着一张七弦琴,矮几上还放着一个银制的香炉,香气袅袅。
“还未问,这位是……”曾箜好奇的看向桃花,赵硕这人他们二人早就熟识了,他向来是清心寡欲,除了家里的妻子以外,便无其他女人,如今身边竟然还跟了一位如此多娇的姑娘,这实在是令他好奇。
赵硕转头看了桃花一眼,略微思索道:“这是我身边的人!”
曾箜会意,一双眼在桃花身上打量,心道,原来是个侍妾啊,怪不得如此美貌。他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美人,不过桃花的容貌,也称得上是上等了。只是,赵硕此人,向来爱重妻子,为此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这倒是令人好奇了。
“原来是赵将军身边人,果真是貌美!”他语气有些轻佻,知道桃花只是个侍妾,他打量的目光就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他们这些人家,屋里少不得伺候的人,在他们眼里,那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的人家,甚至还会相互赠送侍妾,如此他又怎么会看重桃花?
桃花讨厌他的目光,抓着赵硕的一只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皱着眉小声的喊:“赵硕!”
她这一喊,曾箜只觉得心里一跳,这个女人,竟然直接喊赵硕的名字?
赵硕也为刚才曾箜的目光有些不悦,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那位姓秦的姑娘端着托盘从里屋出来,托盘上是刚冲泡好的三杯清茶,桃花看了她一眼,又瞪了曾箜一眼,鼓着脸娇声娇气的道:“我不喜欢这里!”
她模样长得娇美,比她更为娇艳的姑娘不是没有,可是没有哪位姑娘向她这么撒娇就能让赵硕觉得心里软成一片的,顿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笑道:“既然不喜欢,那我们就出去!”他把桃花当成宝贝一样在手上捧着,平时也是放在心里娇宠着的,曾箜如此对她无礼,他心里也是颇为不高兴,只是两人之间是世家,不好直接与他闹翻了。
曾箜瞪大眼睛,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将人看错了,没想到桃花在赵硕心里竟然有这么高的重量,心里后悔,脸上忙堆笑道:“我刚才失礼了,还请小嫂子勿怪!”
他更没想到的是,桃花作为一个侍妾,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
他从来都是拉的下脸面的,曾家在曲江是一大世族,嫡支的人身份更是尊贵,可是他虽然是嫡支,但却是嫡支里边的庶子的庶子,自然是不起眼的。他能将金珏堂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其中的艰苦自然不能与外人道,卑躬屈膝,许多都是免不了的。
桃花躲在赵硕身后,对他的道歉觉得心里舒服了些,抬头看着赵硕,看他打算如何。她原先在家父母兄弟宠着,进了紫英王府,赵硕娇养着,她这小半辈子说是顺风顺水,被人宠着长大的也不为过,性子自然有几分娇气。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刚才曾箜的目光太过放肆,让她十分的不舒服,这才任性起来。
赵硕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喜欢便好!”
曾箜赔笑道:“小嫂子宽宏,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他是看出来了,这赵硕完全是以这女人为先,赵硕是紫英王府嫡长子,将来便是紫英王,他自是不愿与他交恶的。
姓秦的姑娘将托盘放在桌上,捏着素白的帕子柔柔掩唇一笑,一双眼含羞带怯的望着赵硕,道:“公子性子不羁,为人却最是和善的,将军应当最了解公子为人了,若是惹了您不愉快,那也不是有意为之的!别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你们二人的情分!”与赵硕说话,语气也带着几分暧昧的熟稔。
她纤长染着大红的蔻丹的手指捧起细白瓷的茶盏递到赵硕身前,眉眼飞起,细语道:“奴家以茶代酒,就算为公子赔罪了!”
桃花目光怪异的看着这位秦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她不顺眼,忍不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