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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死亡——不期而至
最后封团长想要一棍子把孙学武打晕就逃,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嘱咐孙学武道:“这巴山猿狖是咱爹在世时,于山中驯养之物,年久通灵,能解人意,只比我小了几岁,它这些年来常常都跟在我身边,我此番去找地仙村古墓,无论是死是活,都会让它回来给你捎个信息,我要是出了意外,你就是咱观山封家唯一的传人了,你在十二年后一定要再次设法进入棺材峡,看看那欺师灭祖的封师古究竟是否找到了尸仙。”
孙学武知道生离死别在际,又是伤感又是担忧,垂泪道:“大哥你戎马半生,可谓见多识广,祖上所传的本事你也学的远比我多,恨只恨我这辈子让儒冠所误,成了个没用的书呆子,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恐怕我今生也是无望了。”
封团长叹了口气,拍着兄弟肩膀说:“此事千难万险,确实为难你了,但你不去做,咱们观山封家又哪里还有其他的人?”他稍一沉吟,又道:“要是你今后觉得势单力薄,可以想办法去找摸金校尉相助,曾听说在清末还有位张三爷专做摸金倒斗的勾当,自大明永乐年间毁掉发丘摸金的印符信物以来,这世上应该还剩下三枚摸金符,想必那套搜山寻龙的摸金秘术至今仍有传人。”
封团长嘱咐兄弟,将来万一实在没办法了,就找“摸金校尉”相助,常言道“七十二行摸金为王”,只有“摸金秘术”才能破得了“地仙村古墓”。
孙学武闻言更觉为难,小时候就听咱爹讲过,这世上真有本事的“倒斗”高手,从古以来便有“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三支,“常胜山”里的卸岭群盗,早在解放前就已烟消云散;“搬山分甲”的那伙道人似乎也没传人了,全都销声匿迹多年了。
“摸金校尉”是倒斗行里的状元,想必是极有本领的,但在明朝的时候,被朝庭毁了他们的“印符信物”,真要是追根溯源起来,这件事还得属咱“观山封家”的责任,虽然隔了几百年了,但恐怕抵死也脱不开当初那场干系。
封团长说“大明观山太保”的事迹十分保密,外边的人从不知晓,剩下来的“摸金校尉”们,应该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摸金济世之风古已有之,只要找到他们说明缘由,多半能得他们出手相助。
孙学武仍觉力不从心,虽然传说清末的时候还有一位“摸金校尉”,因为他一人挂三符,所以都称那人为“张三链子”,可如今都什么年月了?其间“日月穿梭、改朝换代”,天地间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巨变,谁知摸金符还有没有传人?
退一万步说,即便张三爷当年真把“摸金符”和“寻龙诀”传了下来,那也不过是传给两三个人而已,“摸金校尉”的所作所为又格外隐蔽,这天底下人海茫茫,现在谁知那些“摸金校尉”的萍踪浪迹归于何处?剩下我孤伶伶独自一人,我上哪找他们去啊?
封团长眼看自己这兄弟不太争气,做事说话都是前怕狼后怕虎,知他难以担当重任,但也毫无办法,当年显赫一时的“观山封家”,自“地仙封师古”率众入山之后,就已没了昔日的气象,虽然时至今日,科学昌明,但他对祖上遗训中提及的——所谓“尸仙”之事,仍然深信不疑,认为“封师古”在山中修炼妖法,鬼知道他得了个什么结果,万一真按他进墓前说的将来还要“入世度人”,必定又要害死许多无辜。
所以封团长是铁了心了,老封家的事还得老封家自己的人去解决,另外自己再留在劳改农场里,也无非就是一死,还不如逃回“巫山”,要死也是死到祖籍“棺材峡”才好,幸许拼着一死闯进“地仙村古墓”,把封家在明末清初时所造的那场“业障”了结了。
而且封团长知道,“棺材山”里埋的“九死惊陵甲”十二年才开一次,掐指算来,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只好硬起心肠,拿“镐把”砸晕了孙学武,这也是为了不让孙学武替他吃“挂落儿”,然后便趁着夜色逃入深山,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孙学武在这件事上受了不小的刺激,遵照兄长的教诲,从此后更加沉默寡言,他惟恐言多语失,也极少和外人接触,因为事情确实如封团长所言,在那个年代里,要是被人倒出祖上是“地主、矿头”和“盗墓贼、保皇党”,那不死也得扒层皮。
再加上孙学武从事的工作性质,极其枯燥单调,逐渐就使他变成了一个孤僻的人,使周围的人都很排斥他,只有陈久仁陈教授还算是他的一个朋友,但即便是关系如同陈教授一般的“老朋友”,对他来说,也绝对不是可以掏心窝子的交情。
文革结束后,孙学武的问题虽然比较复杂,组织上尚未做出结论,但工作还是暂时恢复了,他一直没再见过兄长和那头“巴山猿狖”,心中时常牵挂此事,终于找了个机会独自进了“棺材峡”,他一生从没回过祖籍,但这里的路线地形由家中代代所传,他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当时的青溪古镇已经被废弃,他在空无一人的镇上遇到了那头“巴山猿狖”,被带进了“棺材峡”,见到了兄长封团长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