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开始吃饭。季晨离做的菜挺多,给明烺留了大半,明烺风卷残云,不到二十分钟把菜全吃了个干净,连调味用的生姜大蒜都没放过,就差拿剩下来的菜汤拌饭吃了,她还真有这个打算,不过被季晨离拦了下来。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你是一个星期没吃饭呢?悠着点儿,一会儿再把胃给撑坏喽。”季晨离夺了明烺手上的饭碗,她因为上辈子的教训,这辈子很注意调养身体,尤其是关于养胃方面,就明烺这么个暴饮暴食的吃法,季晨离看了都发憷。
明烺被季晨离夺了碗,有点失望地放下筷子,摸到餐桌旁边放着的餐巾纸擦了擦嘴,突然笑了一下,“季晨离,你从前说过,我这辈子休想再吃你做的饭了。”
季晨离正在收拾碗筷,手上动作停了半秒,也跟着笑了一下,“这句话我是对一个疯子说的,你是疯子么?”
“我不知道。”明烺取下她的眼镜,手指捏了捏酸痛的鼻梁,“季晨离,骨子里带出来的脾性是没法改的。”
季晨离当然知道没法改,这点她比谁都清楚,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她是明烺,就算伪装得再怎么无辜可怜,这个人终究是明烺,她的身体里始终住着从前那个偏执的疯子。
“改不了就装呗,你现在不是装得挺好的么。”季晨离笑了笑,把盘子端进厨房,洗干净,又分门别类码整齐,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准备走人。
在玄关穿鞋的时候,她听见明烺道:“以后别来了。”
季晨离没说话,自顾自地系好鞋带,走出了明烺的屋门,连声再见都没跟她说。
明烺抠着桌沿,心里紧张得一跳一跳的,她希望季晨离说出那个“好”字,可又隐隐地不想她答应。明烺受不了任何人同情的眼光,可只有季晨离踏进这间屋子,明烺的心才会暖起来一点,季晨离一走,她的心就又跟着一起凉了。
第二天同一时间,季晨离又拎着满手的新鲜食材出现在明烺的屋门口,明烺的心突突跳了两下,攥着裤腿,绷着脸努力压下心里那点突如其来的喜悦,别扭道:“说了别来了,你听不懂人话么?”
季晨离上辈子刚出校门就遇上明烺,就算进娱乐圈之后碰到的也都是表面斯文体面的多,好歹身上还带着些读书人的矜持,这几年在南城开餐馆做生意,接触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染了一身的市井气,明烺态度恶劣,她也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明烺,你这么说话带刺的是想扎谁呢?发脾气滚一边发去,老娘我没工夫搭理你。”
明烺被季晨离一句话训得愣了一下,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好一会儿,嘴里才小声地念叨:“真是泼妇一个。”
季晨离在洗鱼,水龙头开得大,没听清她说的话,问道:“你说什么呢?”
“没!”明烺赶紧正色,“没什么!”
季晨离今天特意在市场挑了两条鲫鱼,鱼汤温补养胃,秋天喝挺合适的,不过鲫鱼刺多,季晨离只给明烺盛了两碗鱼汤,剩下的两条鱼都被她自己给解决了。
吃完饭,季晨离临走的时候,明烺又道:“明天别再来了。”
季晨离依旧没理她,明烺松了口气。
一连好几天,季晨离每天拎着食材到明烺那儿吃饭,每次进屋,明烺的第一句话都是:“你怎么又来了?”还附送一个皱着眉头的嫌弃表情,季晨离懒得搭理她,直接去厨房做饭,然后明烺满脸的嫌弃又在季晨离看不见的地方舒展成眼睛弯弯的笑容。
“明天别再来了。”季晨离走的时候,明烺道。
对于这句话,明烺每次说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幸好季晨离一次都没回应过。
这天,季晨离又准时过来,站在门外,发现门口垫子上多了另一个陌生人的脚印,季晨离心里一紧,赶紧在消防箱下面的地板缝里拿了钥匙开门进去,发现明烺依旧坐在她的阳台上逗鸟玩儿,季晨离四处看了看,发现厨房里有个人,盘着发,穿着正装套裙,正窈窕婀娜地在灶台前忙活。
季晨离的脸顿时拉下来,还以为明烺瞎了眼又独居,日子肯定过得苦巴巴的,好么,这不是有美娇娘伺候得好好的么?之前是卖惨给谁看呢?
“你怎么又来了?”明烺皱着眉,重复着惯有的台词。
季晨离冷笑,“我是不该来。明烺,看不出来你一个瞎子日子过得还挺逍遥快活的。”
明烺有点茫然,“你说什么呢?”
正好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抱怨,“明烺你有病吧那么多泡面你全给扔了,好歹留一盒啊,那挂面在水里半天了都没动静,我快饿死……”女人看到客厅里的季晨离,呆滞一秒,才愣愣地从嘴里吐出剩下的那个“了”。
季晨离看清女人的模样,脸上的怒火化成略显尴尬的笑意,“许璐洋,你好。”
“季、季晨离?”许璐洋的高级裙装上溅湿了一片,手上还拿着个已经敲开的生鸡蛋,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也尴尬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