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在墙上看这前方,沉沉地夜色下面,蒙军十里联营透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来,将天际照地一片朦胧,介于光亮和黑暗之间,只余下一片片灰暗色。
他感到心内一阵阵翻腾,好似里面藏了一只走投无路的灰猫,平时温顺的小动物此刻在黑暗的牢笼中变得狂躁不安,肉抓中伸出那锋利的爪子,将他的心伤害地支离破碎,鲜血淋滩。
高强按住胸口,好似这样就可以让快速跳动的心慢慢停下来,他抬起身来,头微微有点晕,一时的失神,心里有一种马上跳下墙,然后直闯速营的冲动。
高强正要这样做,才想起来,自己不仅是一个女人的丈夫,还是一个将领,一个能绝对濠州城内数十万生灵生死的将领。他强压住心中的烦躁,扭头沉声道:“去,快马召集各将领!!”“是!”他身后的小兵喊了一嗓子,然后犹豫道:“大人,召集地点,在哪里?”“就在这城墙上,快去!”高强的声音是从嗓子眼中闷出来的。
小兵看高强的只眼中透着一股邪气,眼球上血丝一根根出现,然后像藤蔓一样肆意延伸,他看出这里面缠绕着、压制着一种他不懂的危险,虽然不懂,可是那被压抑的危险却让他寒毛竖立,小兵立刻转遏身来,以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向城墙下跑去,过不多时,城墙下传来马蹄敲击地面的轰隆声音。
高强就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只眼紧密地盯着对面,城墙下有一个小山包,那里掩埋着这几日阵亡地起义军的兄弟们的尸首,城墙下流尽了鲜红的血液,在这黑色下,也只看到前面的土地紫黑色一片,而这紫黑色延伸的前方,则是那五个照壁似的炮台,好似黑夜中匍匐着一个怪兽,张开嘴。露出五张俊俏山峰似地利牙,要将任何一个闯入的人咬得粉碎!“可是雪儿就那样闯进去了!”高强心又快而沉重地跳起来。脸上血红一片,心脏快速跳动的同时。为他头部提供了多余而危险的血液,让他地大脑一阵阵发热,几乎就冲动到不能做正确判断。
高强仅仅呆立了片刻,他感到头脑中似乎有许多不明不白的东西在打架,如天上雷鸣电闪一般,又如海边潮水气势惊人地拍打着岸边倔强地礁石,他的头发陈。眼前天色变得更黑更沉重起来,高强地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城墙下传来拔甲上甲叶叮当碰撞的响声,他转过头来,却是徐速,徐达本来是带了四万兵守外城,可是今日外城被攻破。他领了残兵败将,退守中城。
徐达一身甲衣,脸上浓浓的两个黑眼圈彰显着疲惫和困倦。他白天大战一场,而守城的重担压地他晚上都睡不好觉,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披了一身甲衣就睡在这城墙下,不然从城内他的住宅到这城墙下,便是骑了快马也得要一定的时间。“大人,”徐达抱拳,然后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再不多言,他明白高强一定会把事情告诉他地,徐达的沉稳如一盏凉茶,总是能起到让人镇定清心的作用。
徐达和常遇春都是万人敌的大将,徐违甚至还小常遇春两岁,但是历来战事都是徐违为主,常遇春为副,性格方面的原因很关键。“你师娘去了对面,刺杀故人大将!”高强心中慌是慌,说话还算有逻辑。“啊?”徐速大惊,他印象内,师娘不过是一个喜欢穿鹅黄色衣服,每一刻都很温柔很美丽的女子,尤其是师娘在看向师傅地背影时,眼中总有说不出的柔情。
他记得,师娘常常围着师傅三个调皮的小孩子转圈,虽然也曾听说师娘是武功高手,可从来未见过师娘出手。
也曾有小道消息,说师娘本是师傅地师傅,两个人不知道怎么走在一起——当然,这样的鬼话,徐达是不会信的,而那个人舌头的家伙,很不幸地被徐达打成了大猪头,然后从人间蒸发了。
可是那个印象中温柔的,不爱说话,总是文文静静站在师傅背后,笑眯眯地盯着师傅背影看的师娘,居然去刺杀蒙古人将?
沉稳的徐达,一下子有些反映不过来,就算是高强现在下命令让他组织敢死队去夜袭蒙古人营,他也不会惊讶的,军人,本来就需要足够坚韧粗大的神经,可是徐达这根神经,也有点消化不了这个信息。“这?”徐达吭一声,“师傅,我去组织人去救?弟子亲去?”
徐达看高强用了师门内的称呼,立刻把“大人”这个公职称号换成了亲切许多的“师傅”。“不!”高强只眼光芒跳动,满脑袋青筋爆跳,脸色憋地通红通红,苹果蛋子似地脸猛地摇晃,“人多不管用,比人多,怎么和蒙古人比?我自己去救!”“师傅!”徐迷人惊,“你怎么能去?濠州城不能没有你……”“放屁!”高强暴一句粗口,立刻把徐达的话吓了回去,他跟着高强一年,印象中高强笑眯眯很随和,很少动气发火,更不用说骂人了。“地球没了谁都转!”高强也不顾自己是否泄漏“后世”物理机密了,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徐速,掏出腰间的大印,将这指挥全城的象徽物硬塞到徐达手中,道:“听着,我走了以后,你做首领,你威望高,众人也服你,这城里的粮草撑不了几天,到时候该断则断,壮士断腕,派出大部队去突围,声东击西,你化妆成小兵,带着骨干,能逃多少算多少,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