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跳下巷道。古墓派轻功在方寸之地翻转腾挪最是见效,潇湘子与尼摩星奈何不得她,反叫她甩脱开去。她从怀中拿出两根自李莫愁那里没收来的未淬毒的冰魄银针,跳上墙顶,朝着下面正欲向上跳的霍都又是一扬手。霍都竟然不闪不避,铁了心要将她抓下来,不料天突穴微微一痒,方知自己中计,又想起当日中毒之时浑身麻痒难当的惨状,不由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中兀自叫道:“师兄救我!我中毒了!啊!啊!”
朱子柳不明就里,然而应变奇快,一根秃笔点了他的穴道,专心对付起达尔巴。
她转头去找被她甩脱了的潇湘子和尼摩星,没见这两人,却见金轮法王两个轮子逼住了郭芙,双轮利刃不住在她脸边划来划去,相距不过数寸,只是喝问她父母的所在。
郭芙头发散乱,手中长剑的剑头已被金轮砸断,兀自咬紧牙关恶斗,对法王的问话宛似不闻,心中恼怒异常:“大武小武若不去自相残杀,此时我们三人联手,何惧这个贼秃?”忍不住脱口而出:“好,你们两个只管争去,不论是谁胜了,回来只见到我的尸首罢啦!”
法王奇道:“你说甚么?郭靖到底是在哪里?”
他正在等郭芙回答,突见杨过负着一人向西北方急逃,他背上那人一动也不动,自是郭靖,当即撇下郭芙,发脚追去。潇湘子、尼摩星、达尔巴三人见到,也都抛下对手,随后赶去。朱子柳不敢怠慢,追去助杨过护卫郭靖。
杨过上屋之时,奔过小龙女身旁,向她使个眼色,微微一笑,神气甚是诡异。小龙女知他使诈,只是猜不透他现在心里到底向着哪一方,又安排下甚么计策,眼见敌人势大,甚是放心不下,便要一同追去相助,忽听得屋下“哇哇”几声,传出婴儿啼哭之声。郭芙喜道:“妈妈生了弟弟啦!”
小龙女心道:杨过拼了自己的命也保了郭大爷周全,然而显见黄蓉产子之时更为虚弱,若是给敌人拿住,只怕更为危险。当下决定跟进去瞧瞧黄蓉的孩儿。
她进屋便见郭靖好端端地盘腿坐着,头上没带帽子,微微有白雾腾起,似是仍在运功疗伤,便明白过来方才杨过不过是调虎离山。屋中一片狼藉,灰烟味混着一股奇怪的血腥气弥漫开来,黄蓉虚弱地看着她,低声道:“剪子……剪子给我……”
郭芙便满屋子乱转,屋中烟气弥漫,她什么也瞧不见,脾气更加暴躁,正欲发作,小龙女已从她身边走过,手中剪子递给黄蓉。黄蓉狠心剪断脐带,又道:“芙儿,你去、去将小被子拿来。”
郭芙总算定下神来,出门去拿被子,屋中顿时安静不少。小龙女从未见过妇人产子,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好在黄蓉也非第一次生子,不至什么也做不成。郭芙跑回来,瞧着黄蓉身边啼哭的婴儿,喜道:“娘,是弟弟还是妹妹?”
黄蓉笑道:“是、是襄儿,是你妹妹。”
郭芙抱起襄儿。
“龙姑娘,外间情况如何?”
小龙女道:“杨过背着个人,戴着郭大爷的帽子,将金轮法王等人引开了。”
黄蓉眼神闪动,“过儿这孩子……”
小龙女见她无事,正要退出去帮杨过,忽见黄蓉面色一变,冷汗又从额头上淌下来:“疼、疼……”
郭芙赶忙将那初生女婴塞在小龙女手中,眼睛只盯着黄蓉,急道:“那,那怎么办呀?”
小龙女抱着孩子,望着黄蓉和郭芙,心道:襄阳城今日围困解开,你的性命便没有了。
她想着李莫愁多半会自己动手杀黄蓉,可她自己实在不忍心瞧着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因自己而死,多半也会出手阻拦。即便黄蓉自尽,她多半仍是会阻拦,到时又如何是好呢?
忽听哔剥一声,屋顶翘起一块露出了天光,想是隔壁已然烧塌下来,屋梁掉落时碰了过来,破口灌入黑烟,隐有红光,瞧来也烧了起来。
黄蓉道:“咱们不能再呆了,芙儿,扶你爹爹起来……”
头顶轧轧作响,浓烟灌将进来,她咳嗽了两声,无意识地紧了紧手臂,掩住婴儿口鼻,手中的婴儿渐渐不哭了,竟是趴在她怀中睡着了。她低头瞧了瞧孩子,忽地生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还疯狂到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一步,运上了轻功,半点声息也没发出来,便出了屋子,隐入白烟黑烟之中。路上她恐熏坏了婴儿,上不得屋顶,在巷道里面走起来要慢了许多。
杨过背着个人在襄阳城狭窄的巷道里左躲右藏。他练轻功最是认真,半是因为幼时与孙婆婆在山中惊心动魄地躲了三天而全凭孙婆婆的轻功救命,半是因为后来随尹志平山中采药须得攀爬绝壁。此时仗着纯厚内功发足狂奔,在巷子里兜圈子,金轮法王始终追他不上,耽搁一阵子,尼摩星潇湘子等人都已赶了上来。
法王向尼摩星道:“尼摩兄,你守在这巷口,我进去赶那兔崽子出来。”尼摩星怪眼一翻,喝道:“我干么要听你号令?”
法王心想这天竺矮子不可理喻,跃上墙头,放眼四望,只见杨过负着郭靖正缩在墙角喘气。他心下大喜,悄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