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逃跑,都往那母豹身边钻去。李莫愁见了好笑,当下轻笑一声,抱了孩子到一旁坐着,杨过却不闲着,找了些软草,在一块石头上做了个窝,让李莫愁将孩子放过来,李莫愁嫌他吵闹,竖起手指令他噤声,自己拾起几根狗尾草替那孩子驱赶蚊虫。
杨过望着她叹了口气,没想过李莫愁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想来她从前也常这样对小龙女,才使得小龙女倾心相爱。
果听李莫愁道:“我师妹小时候……她来古墓时已有一岁多了,我也常常这么哄她睡觉。她睡着了跟死了一样,怎么吵都不会醒。不过长了两年她就要睡冷冰冰的寒玉床啦……”
杨过少见她如此温柔地讲话,也顺着道:“姑姑与我同住之时,凌空睡绳子,十分惊人。”
李莫愁这才忆起面前这人原是小龙女的情郎,听他说“同住”二字,心觉十分刺耳,顿失说话之心。
杨过不知她何以忽而不悦,仍是道:“我原觉奇怪,后听无双妹子道她师父也是如此。李师伯,这是你们古墓派练功的法子么?”
李莫愁轻轻点头,“小杨过,我且问你,我师妹……教你玉女素心剑法了?”
杨过轻皱眉头,反问:“玉女素心剑法?便是你们古墓派克制全真剑法的剑法么?”
李莫愁道“差不多是”,杨过便道:“自然是没有的。”
“那你怎生会使?且与我师妹配合无间?”
杨过愕然,辩称小龙女从未教过,李莫愁道:“玉女素心剑法实为双剑合璧之法。”
杨过当即明了,道:“教过。我与郭伯母、武家兄弟二人还有郭芙郭大小姐给金轮法王堵住,幸得姑姑路过出手相助,教我怎生与她配合出招去打那贼秃驴。就是那时学会的。”
“后来你们怎地住在一起了?”
杨过笑道:“我被贼秃打伤,受伤甚重,被一位姑娘救回去养伤……”
“是我那逆徒的同伙。”
杨过笑笑,心道你这人偏激狠辣,我媳妇儿半点不像你,自然是逆徒了,“……遇见姑姑下山找针线,就留她一起住了。”
李莫愁听闻二人一起住时还颇为吃味,听到此处便想起当时还有陆无双与程英二人,不知为何心中块垒稍解只是觉得小龙女随随便便就把师门秘笈教了别人,心中不忿,越想越是憋闷。
实则玉女素心剑法繁复精巧,修习之人非得同时将全真剑法与玉女剑法烂熟于胸才能于配合之中相互补去对方招式之中的破绽,而小龙女授予杨过的法门,只是她自己凭借对剑法的熟悉而尽力配合杨过,两者差别有如云泥,可是李莫愁不知,杨过自己也不知,都将二者当做了同一物。
杨过知此时不宜得罪这女魔头,故而只挑些她爱听的事情来说,而李莫愁爱听之事,除开去骂她的仇人,便是小龙女的事情,杨过想到此处,遂将小龙女夸到了天上去。李莫愁听了固然欢喜,可转念想到杨过心里也觉得师妹是顶顶好的,二人两情相悦,师妹心里只怕也没什么地方给她落脚,嘴角时起时落,看得杨过心惊胆战,生怕她心里不悦,一掌打死了他,夸小龙女却越发卖力。
天色渐渐黑了,杨过便道:“李师伯,天色黑了,我们还赶路么?”
李莫愁道:“这么大个奶娘,今日怕是赶不及了,先歇一晚,明日再说。”遂从背囊中取出绳子,两端系于树枝,凌空而卧。杨过到底是没仔细见过小龙女凌空卧绳而睡,心中暗暗称奇,道古墓派的轻功如此别致,睡梦中还练着,李莫愁那一手“乘风归去”,可说是怎么也学不会了。“乘风归去”乃是杨过自己想出来的名字,相传真武大帝托生为净乐国王子,在太和山修行成仙,于飞身崖上羽化登仙,登仙之时站在飞身崖上摇摇摆摆似欲乘风归去,可说与李莫愁站在桌沿闪避不倒类似。如今想来比这睡绳子的功夫还要浅薄一些。
两人本来仍是互相提防,杨过防着李莫愁痛下杀手,李莫愁则防着孩子被杨过盗走,不料这女婴吃饱睡下不过两个时辰,便哭闹起来,手忙脚乱地处理便溺,连那花奶娘也被一并吵醒,摇起来给孩子喂食。
如此折腾了一夜,第二日天不亮时杨过便外出寻找食物,以备上路,孰料久候他不回,李莫愁心中嘀咕:此人该不是首鼠两端,定不下心到底帮谁,故尔落荒而逃了吧?
忽听外间有隐隐哭声,不知是哪路孤魂野鬼在此游荡,她初初不以为意,岂料这孤魂野鬼来回游荡,像是受了什么冤屈一般。李莫愁自小幽居古墓,更和几口棺材为伴,从未怕过鬼,但此时带着个小婴儿,怕她受阴气侵害,反倒担心那鬼魂闯过来。忽闻脚步声渐近,远远望见杨过走回来,手里提着只鸟,便道:“小杨过,你上哪去了?那边有个冤鬼哭得凄凄惨惨,好生烦人。”
杨过一愣,正要问有什么冤鬼,便听得一阵哭泣传来,果真冤屈得紧,遂道:“李师伯,你在这里看着些孩子,我去把它赶走。”
杨过既已离开,此地唯李莫愁一人,小小婴儿在她注视下睡得正酣,那豹子被折腾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