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做什么?”
李莫愁道:“甚好,快快帮我去把布织了。”
小龙女先往前走了两步,但见李莫愁推着她,自己却不往这边来,不由得伸手抓住了她。
李莫愁哂道:“师妹现在越活越回去了,如今片刻也离不开人,跟你两三岁的时候一样。”
小龙女却认真道:“我两三岁的时候,师姐该是十二三岁罢?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时不见师姐就害怕。”她握紧了李莫愁的手,正色道:“现在也是,不见师姐就害怕。师姐去哪里?能让我知道么?”
李莫愁轻轻摸着她的头,温声道:“我有些新的计划,想编几条绳子,现下要去后面采些树藤,你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儿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小龙女认真审视着李莫愁的眼睛,仍看不出真伪,但想她根本无处可去,警惕地点点头,道:“师姐快些回来。”
李莫愁瞧着她的举动,心知害她如此不安的正是自己三番两次不告而别,随即叹了口气,道:“我去去就回,最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嫌冷,就放一块炭去地炉里坐着等我回来。”
小龙女闻言不禁一笑,正想道“我真的不觉冷”,但又她是记挂自己才总觉得自己会冷,怕这话出口之后,李莫愁再不问自己冷暖,那便无法得知师姐是不是在记挂自己了,便点头道:“好。”
李莫愁走出几步,回头见小龙女仍注视着自己,便笑着朝她挥挥手,小龙女搬着那架粗糙极了的织机到外面石上,绕了两条线上去试了试,便拿出匕首来削那显然只是随便磨了两下的梭子。想来是李莫愁没有任何趁手工具打磨,只得让它保持这么原始的状态,她拆下织机端头一条树枝,小心削平上面的结节,好令得挂住线的横木平直。她做事向来专注,一旦钻进去则往往沉浸其中。不知不觉李莫愁早已拖着一些藤条回来,见她对自己完全视而不见,坏心忽起,特地绕开小龙女正前方,贴着山壁绕到了她背后。不料这小孩儿专注非常,许久之后才抬头瞧了前面一眼,或是看李莫愁仍未出现,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似这般冷极美极的少女忽地幽幽叹气,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无不好奇是谁使她露出如此怅然之色,李莫愁心中一紧,走前两步,伸手揽在她腰身处。
小龙女像是吓了一跳,愕然回过头来,俄而笑靥如花,道:“师姐回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李莫愁按着她肩膀起身走出去,被她目送着,从草丛里拖出方才藏在这里的藤条,盘膝坐在她面前,借她的匕首把这藤条剖成一片一片的。有这锋利无比的匕首开路,再加她那一身极其精深的内功,再剖这藤条直如切豆腐一般。李莫愁不由得赞道:“第一个炼出铁来的人,实是这天下的大恩人。”
第194章
小龙女伸出袖子,将她鼻尖上一点汗珠擦掉,轻声问道:“师姐剖这藤条做什么?”
李莫愁道:“当然是要做绳子了……”低头见小龙女已织了一尺布出来,道:“祖师婆婆这针线活传你真是没传错人,这活计我是做不来的。想你我二人加起来才稍能与祖师婆婆比肩,她真了不起……”
既有师姐坐在一旁,小龙女脸上又是一片淡漠,听李莫愁这么说,她稍稍抬了抬眼皮,道:“再过几年,师姐也该和祖师婆婆当年一般大,师姐自己作过几套掌法,一套刀法,已比世上大多数习武之人强得多了。”
“可祖师婆婆临死前已将全真派的武功全数参透,不但参透,还尽数破去,我岂有这等能耐?”
小龙女微微一笑,道:“师姐曾说王重阳是天下五绝之首,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他都要输给祖师婆婆,寻常人哪能和她比肩?况且咱们出不去,要武功亦是无用。”
李莫愁伸手来刮她的鼻子,哂道:“师妹从前总说我的武功伤人性命,祖师婆婆的武功意在遣怀,这会儿又忘了武功不是同人好勇斗狠的东西了?”
小龙女向来爱她调侃自己的模样,看得稍稍发愣,怔怔道:“我从未说过师姐的武功跟祖师婆婆的有什么高下之分。中华武术本就是克敌制胜的法门,聊以遣怀固无不可,但杀敌伤敌才是武功本意。”
李莫愁忽觉脸上烧得发痛,赧然低头道:“若非知道你是块小木头,我定要觉得你是个溜须拍马、巧言令色之徒……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小龙女奇道:“别人还能怎么说?”她的表情惊奇至极,好像从未想过这问题还有别的答案。李莫愁道:“旁人当然都说我心狠手辣,邪魔外道,丝毫不讲江湖规矩。”
小龙女颇为不解,低头嘟囔道:“师姐若不讲规矩,天下还有几个讲规矩的人?”
李莫愁笑着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把刚剖好的藤条撇在一边,出去转了一圈,手上拿着一把梳子又回来,跪在小龙女身两侧,一下一下地替她梳着头发,看她如此专注便不由得想捣乱,撩起她的鬓角轻轻朝着她的耳朵吹气。这小孩儿果真受不住痒,边躲边笑着求饶。李莫愁每将她那张无甚表情的脸上弄出些表情来就别有一种成就感,这下更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