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双有关,眼睛却一直看着李莫愁,眼中温柔得像是要溢出水来,这时才像是刚想起旁边还有一人一般,转过头来对陆无双道:“你现今已误入歧途,似你这般的武功,若非凌波对你处处忍让,你焉能从她手中讨到好处?快快回头罢!”
陆无双心如死灰,大声道:“李莫愁,你快快杀了我罢!”
忽听一人高声道:“师父!师叔!”
李莫愁抬眼望去,奇道:“怎么是凌波?哦,她是追着这小妮子回来的么?”转头向陆无双道:“杀你还脏了我的地呢,你要么自己回去好好练练武功,要么我就找人把你扔出去,你自己选吧。”她朝着陆无双虚虚一弹,一颗圆圆的石子破雨飞了过去,陆无双只觉肩头巨震,穴道立时解了。她颓然坐下,又望向洪凌波飞奔来的方向,忽地站起身,朝庄外树林中跑了去,随即不见了踪影。
洪凌波跑到凉亭里,恭恭敬敬地问道:“师父,师叔,师妹……无双没有伤到你们吧?”
李莫愁轻声哼道:“她哪来的能耐伤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倒是你,你怎地弄得浑身是血?受伤了么?没把外人引来吧?”
洪凌波摇头道:“是别人的血。敢跟来的都杀了,师父放心。”她说罢瞧了陆无双消失的方向一眼。李莫愁扑哧一笑,眼睛望着别处。洪凌波似是给瞧破了心事,面上一红,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
只听小龙女道:“你还不跟去?”
洪凌波又看了李莫愁一眼。李莫愁闭着眼睛靠在小龙女肩头,道:“去吧,我总不能连师姐都不给她了。”说着把手中的伞递了出去。
洪凌波迟疑了一下,接过伞,撑开冲进了雨里。雨越下越大,小龙女摸着李莫愁的脸,轻声问道:“师姐,今晚吃什么?”
“吃豆腐啊。不喜欢么?”
小龙女道:“并非不喜……只是奇怪,为何总有豆腐。”
“这叫‘束脩’,梅婶婶最近介绍来的那个小姑娘家里是做豆腐的。”
小龙女听了便笑起来,李莫愁直起身,捏捏她的鼻子,道:“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缝缝。”
陆无双警惕地看着洪凌波,与小龙女一番打斗消耗了她大部分力气,跑到这里就跑不动了。
“师姐来看我笑话么?”
洪凌波在一丈之外便止步了,本来凝重地看着她,闻言忽然突兀地哈哈一笑,道:“你可知你为何三天三夜也等不到一个人么?”
陆无双皱起了眉头,道:“你做了什么?你策反他们了么?你如何做到的?你说了什么?”
洪凌波道:“我需要说什么?我只不过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
陆无双闻言便有些不知所措,结巴道:“你?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北海……”
“哈哈,也就是你把那老头当做了救星,我怎会杀不了他?他只不过是难缠些罢了,你瞧,这就是他的血。”她朝着自己衣摆下端虚虚一指,见那处一块深色,不注意瞧还以为是路上沾了脏水,仔细一看,雨水打在上面,再滴下来是已成了深红色。
“今天师叔跟我说,你一直让着我,是不是?你为什么不使全力?”
洪凌波避而不答,“你以为今日若是带人来赤霞庄,能讨到半点好处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你若是带他们杀过来,师叔连你的性命也不会留下。”
“这……”
“师父在这隐居,不想受别人打扰,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赤霞庄位置的外人,师父为何不杀你?”
“为何?”
洪凌波道:“不过是看在你们姐妹二人养了师叔一阵子的份上。无双,师父杀人归杀人,但她说一是一,决不作伪。但你瞧瞧你,你已叫仇恨蒙蔽了双眼,快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就是报了仇,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呢?”
“可就是她!她害得我没了爸爸妈妈,没了家,我什么都没了!我还能为什么活着?”
“你也总不能为了仇恨活着,师父从前就是这样,为了陆展元痛苦,为了陆展元癫狂,她自己可讨得到半点好么?就算是她把你大伯和大伯母的骨灰分开了,也没见她有半点开心之色。你说你不想像她一样,但你现在和她当初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无双目色闪动,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凉的雨水滑下来,颤问道:“我……我……”
洪凌波又哼了一声,道:“若说区别,还是有的。师父虽然杀人如麻,可是讲规矩得很,从不屑用那些鬼蜮伎俩,可你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拜在师父门下几年,好的你却半点没有学到。”
陆无双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闷声道:“可我什么都没有,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洪凌波叹了口气,将她遮在伞下,雨水被树叶汇聚成大滴,噼噼啪啪地砸在伞面上。
洪凌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还有师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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