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紫蝶,出事了。”
等到终于反应过来,我转过头,看见门外喧嚣的人影,像火把的光亮渐渐接近这处院子,俨然一片慌乱。既慌,且乱。是那种我从没见过,乱成一锅粥的真正混乱。
我正诧异,他已经又道:“跟我进去。”
他根本没有给我任何消化的时间,一把就将我提起来,另一手抓过我的毛毯,大步走进了屋子。
屋内一片黑暗,顾玉遥紧紧关上了门,插销锁死,我这时才悚然警觉,刚才一瞬间看见,他的身上竟是穿戴整齐,一点也不像刚起床的样子,而且看他不间断地喘气,好似刚经历什么剧烈动作一般。
看着样子,我自然也知道是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
可惜我没有来得及问什么,顾玉遥已经迅速开始解衣,将衣服一件一件又脱了下去。直到还剩一件中衣,他拖着我,来到床边,把我的毛毯扔在了下面那张床板上。
我看着这一切,轻轻道:“爷,你刚刚出门了?”
他没有说话,默默在床上又躺了下去。
不用他说话,外面的动静已让我知晓发生的事情。这次的喧闹,比上次我被大夫人追查不知大多少。
外面映起火把的亮光,有人敲门:“姑娘,快出来了!”
我喉头紧了紧,正要说话,觉得脖子后面被冰凉的一只手握住。
顾玉遥拿捏着我的后颈,声音又低又沉,“今天一晚上,我都和你在一起,知道吗?”
早上还温情脉脉,现在就以性命相要挟。这个男人,果然善变的紧。
我定了定神,披了件衣,过去开门。进来的居然是黄莺,她持着火把,脸上再没有昔日的笑,整张脸显得苍白,冷冰冰的。
她在屋里看了一圈,冷冷对我道:“大夫人的书房糟了窃,蝶姑娘你知道吗?”
闻言,我登时寒毛直立,几乎说不出话。半晌我才瞪着眼,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地乱动:“什、什么?”
下一刻我身心如同浸入了冰窟窿,甚至无法再去看我身后的顾玉遥。
黄莺微微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几个人便涌了进来,开始翻箱倒柜,竟似在搜什么。顾玉遥这时缓慢地从床头半坐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道:“做什么?”
院子小,屋子更小,十几个人一起搜,没多久就搜的一个角落都不剩。我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只能木木地站着。
等他们搜完,再次回到了院外。我紧张地捏着手,克制不住汗水津津。
“跟我走吧。”黄莺面无表情地说。
我抬起头和她对望,没有说话。
我出门的时候,顾玉遥趁机在我耳边,幽幽说了一句:“上次我救你一命,这次,就当你报答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过去的,东厢的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大夫人的所有手下,被派出去一个个叫门,易园所有的侍女都被惊醒,黑压压挤了整个院子。
所有人都盯着一个地方,在西苑的角落,有一股熊熊浓烟升起来,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知不妙。旁边一拨一拨人,慌忙提着水桶往前冲救火。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紫鸢的小脸,费力挤了过去。我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吃惊地转脸,看见我,嘴唇一咧,就要说什么。
我堵住了她,压低嗓子,快速问:“大夫人的书房着火了?”
紫鸢只裹了一件外衣,显然也是被从被窝拉起来。她点头,眼睛左右溜了一圈,也凑近低声说:“那个人去书房偷书,好像被大夫人发觉了,还和夫人动起了手。那人斗不过,索性放一把火烧掉了藏书阁。”
我冷汗流了下来。什么人有这样的胆量,居然敢放火烧藏书阁……谁都知道那是大夫人的命根子,易园中人,有哪个敢擅动的?
“那书阁呢,真烧了?”我又看了看那些浓烟,心底渐渐冒起一丝奇异的情绪。
紫鸢连着摇头,脸都皱在了一起,“不知道,我也不敢打听了。紫蝶,听说那个偷书的藏到我们东厢来了,大夫人的手下刚才把我们院子的地都快掀了。”
我一惊,道:“怎么会这样?”
紫鸢嘴撇着,也是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旁边一个小丫头,不屑地道:“有什么好怕的,那个人被大夫人甩了十几鞭子,此刻怕是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等死呢。就算遇上了,又能真把我们怎么了?”
我看了看说话的丫头,一脸稚气未脱,无畏无惧,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心里想,不过这话也并非没道理,没有人能在吃了绝命鞭十几下之后还能毫发无伤,应当说能活下来都是个不小的奇迹。
我笑眯眯地问:“姑娘,此话当真?”
那小丫头扭头说:“那还能不当真?大夫人就是循着那人流下的血迹判断,潜到了我们东厢来的。”
我对顾玉遥的一点点怀疑,也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烟消云散。就算顾玉遥武功高强,也绝无可能和大夫人交手那么多招。况且,他刚才虽然喘息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