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取决于你自己。”
“不给我建议吗?作为我的丈夫。”她看着他,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干干净净都是他的轮廓。
陆慎将她放在床上,“至少我认为,大决策应该等江老醒来再看。”
她点头,“这个答案好像很有道理。”手上抓着一张便签纸,叠来叠去,“看来你和继泽相处得更加愉快。不过也是,二舅整天花天酒地,继泽从小就爱玩,做人做事都没主见,而继良成熟稳重,最出色就是‘狠’,多大的生意都吞得下,相比起来,我都更愿意做继泽的‘教父’,而不是继良的‘鹰犬’。又好像还有我爸爸参演?他一个艺术家,又不懂生意,继良不会重视他,那就只剩下继泽可以投靠,看来我们是同一阵营。”
她讲起话来眼睛忽闪忽闪,实在娇憨可爱。
陆慎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阮唯的下唇,他的眼睛渐渐入迷,“继续。”
“情况还不明朗,聪明人不会现在就不留后路,所以左右逢源是最佳选择。”
陆慎笑,“因为有你,我早就放弃左右逢源这条路,你站哪里,我就在哪里。”然而他继续说,“你即便失去记忆也还是一样敏锐,特别是对我……我很开心。”
“一切都是为了我?”
“是的,阮小姐。”他忍不住欺身上前,吻住她略显苍白的唇,仅仅是含吮,反反复复,品尝一颗黑松露巧克力,未来得及体会,已融化在舌尖。
他捧住她的脸,鼻尖与鼻尖摩挲,面贴面呢喃,情人间缠绵厮磨,爱意至深,“这是我的投名状。”
然而这一回换她冷静,“你究竟是谁?”
“你慢慢猜,答案我早就已经讲明白。”陆慎一笑带过,“我去冲凉。”
直到他走进浴室她才幡然醒悟,原来现在她已经是陆太太,要和陆先生一张桌吃饭,一张床睡觉。
浴室里哗啦啦水声,透过玻璃门,流过耳畔。似这一帧影像中切入唯一伴音,令沉默益发沉默。她猜生死,他做戏,没有一个轻松。
而她居然紧张得开始咬手指甲,以至于陆慎从浴室出来都没发觉。
“又要给你手指头上涂黄连水吗?”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问。
原本以为能观赏一副裸*身出浴图,最基本是半*裸,水滴滑过胸膛,最终落在松松垮垮浴巾边沿,火热到血脉喷张,明早出刊,师奶一定下血本砸重金抢购这本娱乐杂志。
无奈出来个穿戴整齐的温柔绅士,浅蓝色衬衫、银色金属边眼镜,哪有水?连短发都擦干,不给一点点幻想。无聊得令你怀疑人生,是在灯红酒绿繁华都市,还是深山老林道观古寺?拜托,连表情都严肃得可教书。
☆、第6章 迷云
第六章迷云
阮唯如梦初醒,食指搁在下唇上,看他像看希特勒,“我建议我们暂时保持距离。”
陆慎却强调,“这是我的床。”
“七叔,你搞搞清楚,我现在心理年龄只有十二岁,你确定要对无知幼*女下手?”
“你到时间洗澡刷牙。”讲完把她挪到浴室,她坐在休息凳上,刷牙刷得满嘴泡沫,他挽起袖子低下头仔仔细细给她洗脚,之后又是“坦诚相见”,她被剥光、清洗,一丁点*都不留,而她的羞耻感相比前次已经降低,居然能够在他替她擦水的时候问,“七叔,我究竟为什么嫁给你?”
陆慎哂笑一声,替她把内裤穿上,“你十七岁就跟我表白,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阮唯面庞发热,“你这是欺负我没记忆。”
“那请你你抓紧时间恢复。”
“你不怕我太快想起来?”
“为什么要怕?”他将她放回床上,看着她的眼睛问。
他深沉、真挚,无懈可击。
简直令她心生内疚,怎么能怀疑这样一位情深不移的丈夫?
过一会儿她继续重申,“我不和你睡同一张床。”
而他根本当没听见,十一点半,他到墙边关灯,只留一盏床头灯,上床之后专心致志看他那本翻旧的,十二点整和她说晚安,然后关灯入睡。
她如临大敌,他却像习以为常。
这多少让她放松警惕,甚至怀疑这本来就已经成为常态。
她带着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三个问题进入深睡区。
凌晨三点,很少人有机会也有胆量在这个时间点打搅他。
“又喝酒了?”他靠着阳台横栏,烟和手抖吊在半空,含着睡意问。
一个慵慵懒懒女声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酒哪里睡得着?”
“又在和谁赌气?”
“还不是那个窝囊废,害我也处处挨骂。”
“你忍一忍,以后就好了。”
“有什么办法,只怪我投胎的时候不会挑。”
陆慎轻轻笑起来,那一边又问,“怎么样?小朋友好不好哄?你木木讷讷的,我都替你捏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