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落地比预计时间晚两个钟头。
由于康榕与他一道在达拉斯出差,因此宁小瑜特地来接,上车就说:“给鼎泰荣丰连续打过三个电话,都没有人听。”
陆慎低头看一眼手机,也没有收到来自阮唯的任何回复。他垂目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他不发话,则没人敢出声,宁小瑜和康榕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车仍然向鼎泰荣丰开,直到陆慎说:“掉头,去西区教堂。”
司机急忙转向,宁小瑜偷偷透过后视镜观察陆慎,却只看见他双眼紧闭,疲惫的神情总让人心疼不已。因此连带恨起了阮唯,心中大胆设想,如果她是陆太太……
想着想着便开始为陆慎的行为寻找理由,也许他结婚只是迫于无奈,或是因为长辈压力,或是为报恩,总之绝不是出于真心。
这么想着,心里才好过一些,顺带诅咒现在的陆太太早一点出意外,以便让位给后人。
车行不停,追着远方下沉的斜阳而去。西区教堂位置偏僻,还未入夜,已经显出跨入暮年的荒凉。
“不必等我,你们都先回去。”陆慎下车,独自向教堂走去。
宁小瑜在车上说:“这钟地方,万一打不到车怎么办?”
康榕向路边一指,指向一辆白色小跑,“看见没有?阮小姐的车。我说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关你什么事?”
他话里有话,宁小瑜被踩中痛脚,气得脸发红,“我的事用得着你多嘴?”
“我是懒得管你,不过你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人收拾你!”
“谁?谁能越过陆生?”
康榕瞥她一眼,懒得再和她争。
斜阳晚照,大地一片壮烈鲜红。
教堂的门虚掩着,陆慎推开门走进去,率先撞见一排排空荡荡长椅,以及天床上落下的五彩光。再向前,是一袭洁白背影——她今天穿一身白色欧根纱连衣裙,头上戴着半透明新娘头纱,正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他选择在她斜后方落座,看着她因前倾而突出的蝴蝶骨,忽而想要轻抚她后背,拥住一个仍然柔软易碎的她。
可惜的是,她睁开眼,看向教堂中心耶稣像,勾唇浅笑,白纱的纯洁当中透着充满诱惑的妖媚。
她说:“七叔来了?我等你好久。”
不必看正面他都能感受到她不怀好意的却又勾人的笑。
“航班延误。”
她仍未回头,却在问:“继泽怎么样了?”
陆慎答:“一刀捅进心脏,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有呼吸。”
“七叔去美国,不止到达拉斯吧?”
他架起腿,靠向椅背,缓缓说:“不错,我去拉斯维加斯见过施钟南,他告诉我,你最常来西区教堂,是一名虔诚教徒。”
“教徒?”她讽刺地笑,看着前方受难的耶稣说,“我从来只是我自己的教徒。”
“江老呢?”陆慎转了话题。
阮唯道:“你不必管他,从今往后他活着就只剩‘听话’两个字。”
“那么……恨吗?”
“你知不知道,恨是日积月累。也许最初本没有这么多恨,但委屈的久了,这些恨也就在心里长成了大树,渐渐占据我人生所有内容。”怅然也不过两三秒,她再度回归复仇的兴奋,“对了,施钟南说了什么?他知道的实在只有一点点,害你特地飞一趟美国,我觉得不值。”
“他说你出重金买他的权威诊断,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失忆,是他依照约定配合你做戏,至于目的是什么,他声称他的作用仅限于离开鲸歌岛之前,之后的事情与他不再有关联。”
阮唯直起背,收起祈祷姿态,嗤笑道:“他倒是很老实,没有为了多要一笔钱,而和你编故事。不过……恐怕要骗你也是一件难事,能成功的……到目前为止是不是只有我?”
“是,只有你。”他极其平静,也许在拉斯维加斯面对施钟南时他都没有过多惊讶,似乎一切顺理成章,瞬时间串联起他先前所有疑惑与不解,“是不是从圣诞夜开始,这一切就是一场骗局?”
似乎是应当是最后的摊牌对峙,但阮唯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七叔恨我吗?”
谁知他也不回答,抬眉问:“罗家俊是你的人?”
阮唯道:“七叔不是找人誊抄过我的日记?那应该记得,我从前做ngo项目,帮过一个叫罗爱国的城市流浪人员,那就是罗家俊的父亲。”
“廖佳琪一直在听你的指示做事?”
“不要说得像上下级。”她转过头,透过朦胧白纱望向他,“是佳琪一直在毫无保留地帮我。”
“帮你把庭上所有关联证据都放进继良的保险箱?”
“没有她牺牲奉献,我可能什么都做不成。”她忽而羞涩地笑,红唇透过白纱,美得让人心惊。
“丰田车呢?”
“当晚佳琪特意约继良玩到深夜,再哄他喝足安眠药,接下来她扮继良,我扮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