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萍果终究不是那种能狠得下心的人,看见雷丘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又给她加了一顿夜宵。
这么反反复复好几天,雷丘没胖也没瘦。
宋萍果贴心地安慰她:“你忍一忍就过去了……或者这几天我们先敞开吃,过年的时候少吃点……”
本来雷丘正试图用卖萌来从宋萍果那里混一顿夜宵,一听到过年这个词,她最近有些缺乏动力的大脑让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哦对了,过年的时候你跟我回去见我父母吧。”
宋萍果听到这话,同样也脱口而出:“那我和我父母那边怎么说?”
“说你除夕回去见你女朋友父母,大年初一再回去给他们拜年。或者你先去和你父母一起过年,过两天我再来接你去我那儿,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父母不怎么在意我啥时候回去,只要我回去就行了。”
“……您可真直白。”
“这事儿就算是您,也没法兜圈子嘛。”雷丘咬着筷子说。
宋萍果瞪了她一眼,把筷子架在碗上:“我去给你加个菜吧。”
这下雷丘也开始纳闷儿了,不就说带她回去见父母吗,有什么好慌张的啊?
感觉到身后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来,宋萍果站在灶台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扶了扶头巾,头也不回地问雷丘:“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年不到。”
“那我们谈恋爱多久了?”
“呃……半年不到吧,我不怎么记日子。”
“这样你就敢带我回去见家长?”宋萍果歪过头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不对,这样你就好意思带我回去见家长?”
“哎呀小苹果——”
“现在不许抱我,我正烧着菜呢。”
要说雷丘在性格上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她实在不适合帮人保守秘密。她主观上是不想把别人的秘密给说出去的,但是让她保密,让她不要说,那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太残酷的折磨,她忍不了多久就要找人来分享秘密和情绪。
总而言之,雷丘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个特点是把标准的双刃剑,容易得罪人也容易讨人喜欢。
和她完全相反的,是宋萍果的小心谨慎。
这恐怕还是和两个人的生长环境有关,雷丘从小在农村疯玩,在她接触到的环境里,几乎每个人都和她一样直白,村里的人都是有话当面说,没几个会背后说人是非的。宋萍果就不同,她家里是开饭店的,和气生财,一般情况下不能顾客生气——哪怕心里已经骂了一千一万遍了,脸上还是不能显露出来。
宋萍果的父母对宋萍果很好,不过他们确实不是那种对孩子心理体察入微的、父母中的时代弄潮儿,对于宋萍果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去关心:人很难去理解对方究竟在想什么,就算子女和父母之间也是如此。
所以宋萍果永远不会有雷丘那样的坦率。有什么话她都要藏在肚子里审时度势,还要酝酿和观察,有时候说出来了还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这个特点就和雷丘藏不住话的特点一样,一半讨人喜欢,一般讨人厌。
“不过吧……我现在能监督着你少吃点,到了你父母面前,我总不能还拦着你不让你吃饭吧?”看见雷丘完全没意识到宋萍果正在兜着圈子要表达的东西,宋萍果这才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担忧所在,“那他们肯定会以为我平时都在虐待你的。”
这个问题才真正地难倒了雷丘。
“那就……再等等,再商量商量。”雷丘开始盯着锅里的菜,“能吃了吗?我能尝一口吗?”
雷丘还没把晚饭给消化掉,就接到了话剧团团长的电话。
团长在电话里把雷丘介绍去当舞台监督的简良给好好地夸奖了一通,然后说今晚他们有出童话剧是最后一次彩排,要是雷丘有空,可以过来看看,顺便老朋友见面叙叙旧聊聊天。
“有空!当然有空!”雷丘一边打电话一边朝着宋萍果挤眼睛,用口型说“简良”。
宋萍果心领神会,也用口型说“我也想去”。
雷丘挂了电话,笑眯眯地回答:“当然一起去。”
“你们团长叫什么名字啊?”宋萍果帮雷丘理了理外套的领子,“老听你团长团长的叫,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雷丘犹豫了:“团长不让说。”
“难道和你师父一样,也是神奇宝贝系列的?”
“不,他的名字比较难念。”雷丘清了清嗓子,“我告诉你,你一会儿别给我说漏了,那团长非揍我不可。他叫刘楠。”
“……牛腩?”宋萍果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心说这名字确实有点折磨舌头。
“是刘楠。”雷丘纠正道。
“是啊,牛腩。”
雷丘放弃纠正了。
“团长!”雷丘一进门就在某个人的后背上打了一拳,“好久不见,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这位名叫牛腩——不对,是名叫刘楠的话剧团团长,看上去是个会和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