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阴沉下来。
殿外的人都疯了似的,四处寻找苏沐雪,周池羽勾起手指,打了个呼哨,就见屋檐滑下一个黑影子,悄无声息的跪在她跟前,“苏大人呢?”,
“苏大人上朝后,就没回官舍,陛下只让臣在官舍附近保护苏大人……臣不知……”,黑影禀道,
“其他暗卫呢?朕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倒不如把脑袋都砍了挂城墙!”,周池羽斥道,
“是臣等有失!没有发现苏大人的踪迹!”,黑影跪地磕头,脑门都磕出血来了,沿着额头流下来,“拖下去砍了!别污了此处!”,周池羽蹙眉斥道,
两个侍卫上前把黑影拖了下去,周池羽的手指轻轻颤抖起来,她取下头上厚重的头饰,嵌满了东珠宝石,压的她快抬不起头来。
“摆驾!摆驾!去官舍!”,周池羽说道,提起裙摆,往外走去,“皇上……”,夏菱正要提醒她此举不妥,却被周池羽眼中的狠戾惊到,一时不敢出声。
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铺天盖地都是皇上的眼线,一个人,怎么可以凭空就消失了?
官舍外早就跪了一地的人,侍卫不敢进去搜,是宫女进去看了没人,周池羽下龙辇,脚步生风,推门进入,长长曳地的大红群裾从众人的眼前滑过,如同拖出的血迹,叫人触目惊心。
屋里收拾的很整齐,该在的东西都在,甚至连苏沐雪不离身的剑都挂在墙上,那是周池羽特赦她在宫中行走所佩的剑,周池羽微展了眉,只问道,“你们是否见到有可疑的人?”,
无人敢应,只一宫女有些踌躇,半响方道,“奴婢也不知可有听错,只似乎,昨儿夜里,仿佛听到苏大人屋中有说话声”,“大胆!”,周池羽喝道,叫那宫女吓的跌坐在地,起身磕头道,“奴婢或是听错了,听错了”。
周池羽走到苏沐雪的妆台前,饰品一样不少,她随手翻着苏沐雪的梳妆盒,说道,“竟然有人敢在朕的宫里,将人掳走!朕必将……”,她蓦地收声,手剧烈一颤,将梳妆盒打翻在地,那梳妆盒里的饰品,一样不少,甚至还多了一件手串,迦南香念珠!
这是那年,她和苏沐雪初见时,她赢的骑射大典获得的赏赐,亲手赠给苏沐雪的。
这念珠,苏沐雪从来不离身,唯有此时,收在了梳妆盒中。
一张信纸,轻飘飘的飘在地上,八个字,简洁明了,一别两地,各自安好。
周池羽的脸,霎时惨白,她握着纸的手,不能抑制地颤抖着,指节突起,因用力而泛着白,你敢走,你竟然敢走!
眼前所见的花瓶、笔筒,纷纷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吓的宫人瑟瑟发抖,甚至有人低声哭了出来,“苏沐雪!你好大的胆子!”,周池羽咬牙笑道,她颤着的手,扯下了大红色的喜袍,愤愤丢在地上,如一团破的红布。
“传,传,御林军!”,周池羽胸口剧烈起伏道,她高声喝道,“传朕的旨意!封城!任何人不许出入!派军队搜查,务必把苏沐雪捉拿回宫!!”,
穿着铠甲的将军进殿,单膝跪倒在地,正要领命而去,“站住!”,周池羽仅穿着白色中衣,发髻早就乱了,手中紧握着一串念珠,看上去身形纤细而孤寂。
“不知圣上还有何旨意?”,将军不敢抬头,拱手问道,许久,许久,那背影仿佛凝固似的,所有人都垂着眼,不敢抬头,噤若寒蝉,心里莫名清楚,这个时候,但凡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恐怕就会为陛下所不容。
“朕要活的!不许,伤了她!”,这句话出口,那背影似乎更萧瑟了,“臣遵旨!”,将军应道,不敢起身,只等旨意,
“她若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要陪葬”,平静的话语,带着冷冽和威力,叫人不寒而栗,“是,臣必尽全力,带苏大人回宫!”,将军应道。
苏沐雪,你岂敢,岂敢,周池羽望着满地的狼藉,满是怒意的眸子,渐渐归寂为深邃的沉潭,晦暗而不明。
“青龙、白虎”,随着周池羽的话语,两道黑影从屋檐落下,“你二人速赶去华驰山,找华衣、华玉,给朕带回来!”,周池羽下旨道,“是”,二人应道。
“朱雀、玄武,去江南苏州,探查顾青笙的踪迹,不可惊动她”,
“莫离,派人封锁去漠北的城门,严加彻查,没有文书,任何人不许放行”,
“叶统领,就算把京城翻个遍,朕也要把人找出来”。
除了应是,没人敢多说一句,因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眼前的那人,在盛怒中。
苏沐雪,再把你找回来的时候,朕,要把你,绑在殿里,半步都不许你走。
手链的线扯断了,白皙的掌心里,一道鲜红的痕迹,血渗了出来,染血的念珠一颗颗从手中滑落,坠在地上,滚动着。
此后,谁也不敢提那夜的事,因为提及的,脑袋全都掉了。
第111章 暖宝
黑黢黢的山里,漫天繁星闪烁,远山重叠,山顶的溪流流过桃树林,蜿蜒往下,溪边升起一堆火来,烤的